天邊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來,雷聲響起來的那一刻,大雨瓢潑一樣地落下,門外的所有喪屍都失去了指揮,有了短暫的靜止,正在試圖攀爬門的掉下去,摔在了喪屍堆裡面,很快被踩踏。
君愉閉著眼睛,緊緊地抓著鐵門的欄杆,她低低地哭起來,聲音輕不可聞,帶著心顫和絕望。
“嗚……”君愉委屈得像是被拋棄的幼崽,天邊的悶雷應和著她的哭聲,她手下的鐵門開始飛速地變形扭曲,從欄杆中生出尖刺,在門插的位置蔓延出了鐵藤蔓,一寸寸地勾纏而上,將兩扇鐵門串聯在一起。
君月月終於扔了手裡的石墩,轉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看向君愉。
君愉微微地佝僂著脊背,她太瘦小了,衣服溼了之後,更是清瘦得脊骨像魚刺一樣的突出,她閉著眼睛,不敢睜開,睫毛顫動下比雨水還大顆的眼淚。
她的胸膛只能擋住一小塊地方,只夠為歷離擋住一小片天,讓已經昏死過去的他的臉不被大雨無情地拍打。
她保持著這樣佝僂的姿勢,鐵門在她手下不斷地變換交織,密密實實地遮蓋住了所有的欄杆縫隙,叢生的鐵藤蔓一直從大門蔓延到旁邊的牆上,勾纏住所有堅固的東西,轉眼間搖搖欲墜的大門,就變成了無堅不摧的鐵籬笆,徹底地將外面的喪屍隔絕了。
然而不僅如此,這籬笆上又開始叢生尖刺,足有兩米長的鐵刺串糖葫蘆一樣貫穿了擠在鐵門周邊的喪屍,將它強硬地推離鐵門兩米之外,一直到這鐵門變成了一個像刺蝟一樣的東西,君愉才終於鬆開了抓著鐵門的手,睜開眼看了一眼被穿在鐵門上的君老爺子。
昏死過去之前,低低地說,“爺爺……我結婚了,你沒能去……”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可是我好喜歡……
被偏愛的孩子,並沒有因為偏愛就多長几兩肉,小小的一隻像狂風暴雨中再也飛不起來的蝴蝶,狼狽地跌落在地上。
蛹無論被纏縛得多麼嚴實,都終究會破開,只是君愉不想這樣長大。
所有的危險被阻隔,大雨像是要洗去這天地間的汙穢一樣,下得瘋狂,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尋找避雨的地方,甚至有人張開嘴,無論是躺著是站著,都去接雨水。
世界製造了他們,現在又給他們無盡的磨難,但是眾人依舊像孩子愛慕長輩一樣,毫無芥蒂地接受著它的饋贈。
君月月倒在地上,她的渾身撕裂般的疼,但是她還是第一個撐著地上的石凳站起來了,扶著一切能扶的東西,朝著車頭顫巍巍地走去。
看到車座上的方安虞,君月月又瞬間以為他已經死了,她的心和外面的大雨一樣冷,麻木地爬上了車座,試探他的鼻息抱住了他感覺到他的體溫,君月月才終於放鬆了所有的勁兒,就以這種半跪的姿勢,昏死在了方安虞的腿上。
幾乎所有人都昏死過去了,即便是沒有昏死的,也根本一個手指不想動,即便被大雨拍打,也連身都不想翻一個。
只有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