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開了金口,聲音和麵容一樣透著祥和喜氣:“快,快攙起來!多俊秀的一對兒!妹妹,瞧你這雙佳兒佳婦,真是羨煞姐姐了!”最後這句話卻是說給左邊首座的一位貴婦聽的。
這時天心被元邈帶著,又向這位貴婦行禮:“兒子給母妃請安!”原來這就是元邈的生母永平太妃,她原是宮中舞女,善舞孔雀,被先帝寵幸,賜名“屏妃”,先帝去世後,其他妃子都被太后處理了,只有她因是北定王生母保全了性命,但太后恨她獨得先帝恩寵,故意給她“永平太妃”的封號,諷刺她出身平凡。元邈曾多次奏請接母妃到王府奉養,都被太后以不合禮制拒絕,要知道元邈是個大孝子,尤其知道母親為他受了很多苦楚,更是深感不安,這也是太后牽制元邈的一招棋。
天心也趕緊行禮:“媳婦給母妃請安,願母妃福壽安康!”
“我的乖兒!”太妃一手一個攙起來,紅了雙眼。她在宮中一直受太后欺壓,未免兒子擔憂,總是儘量隱忍,之前太后賜婚自家侄女給元邈,她就很是擔心,卻半點幫不上兒子的忙,如今見一雙璧人站在面前,表面一團和氣,實不知兒子內心是不是真的平安喜樂,在太后駕前又半個字也問不得,只說了句:“你可還好嗎?”就垂下淚來。
元邈在母親手心捏了一把,以示安慰,又帶著天心給右邊首座的皇后見禮。皇后韋天瑤果然豔麗不可方物,可惜驕狂之氣溢於言表,只淡淡說了聲“罷了。”
轉眼看到太后眼中厲光一閃,又不情不願的加了一句:“妹妹、妹婿是自家人,無需多禮!”她出身相府,年方15就入宮為後,可以說是全天下最好命的女人,從來目中無人。昨天被太后耳提面命,對韋天心一定要極力拉攏,讓她為韋家效力,她別人不怕,就怕這位姑母,只得虛與委蛇。
按道理,元邈是先帝之子,理應稱太后為母后,但元邈自還朝之後一直口稱太后,客客氣氣的拉開了距離,不過太后故作不知,人前始終是慈母模樣:“皇兒,怎的大婚之後都不進宮,你不來看我這個母后也罷了,怎麼連你母妃那裡都不去請安?”一付長輩責備晚輩的口氣。
元邈心說還不都是你害的,嘴上卻稱:“新婚燕爾,小王有些樂不思蜀,還請太后和母妃娘娘恕罪則個。”
太后對著永平太妃笑罵道:“你看看,你看看,北定王也知道耍貧嘴了!”又對元邈說:“你且到皇上那兒轉轉,讓我們女人們聊聊天。”這是下逐客令了。元邈早有心理準備,用眼神示意天心小心應對就退了出去。
太后又命永平太妃及其他命婦也退下:“你們也都回去歇著吧,今兒可有得忙呢,都回去養養精神。”她帶著皇后和天心進了內殿。
到了內殿就是姑母和兩個侄女話家常了,太后先是大罵韋玉綸不是東西,虧待了天心母女;又說早知道有這麼一個可人疼的小侄女,就會接進宮來做伴,也省的天心從小受苦;又教她們要姐妹同心,保住韋家的基業;幾乎說得韋氏全族的身家性命就在她姐妹二人身上似的。天心不置可否、唯唯諾諾,漸漸接近了正題:“皇兒對你可好?我怎麼聽說他竟逼得你自盡?有什麼委屈儘管告訴姑母,姑母為你做主!”
“謝姑母關愛。”天心早知她會有此一問,不卑不亢答道:“是侄女不好,惱他心念故人,不顧新人。不過侄女因禍得福,自那以後王爺對侄女心生憐惜,百般呵護,也不枉我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哦?!那如今可圓了房了?”這才是太后最關心的問題。
想起昨晚的曖昧,天心的害羞倒是一點沒有假裝,小小聲的說:“王爺是有那個意思,只是天心身子孱弱,始終難以承恩……”
“什麼?”太后氣急敗壞,這韋家的女人位極尊貴,可就是生不出孩子,她自己是這樣,皇后也是這樣,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