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那些巨石,左手只是虛應著做個樣子,到了此刻內力已是消耗過度,猶是如此,他還本著勇挑重擔的精神,把整個採石場走了個遍,卻沒有見到心上人的蹤影,更是身心俱疲。要知道他和宋遠之商量的救援時間是明日夜裡,他只有這兩天一夜的功夫找到天心。
約摸到了四更天的光景,元邈覺得體力有所恢復,四下看看,眾人皆已熟睡,只高處影影綽綽有守衛在值夜,他起身如狸貓一般無聲無息在石頭堆中穿行,又把整個採石場搜尋了一遍,還是不見天心,不禁焦急起來:難道宋遠之情報有誤,天心根本不在此處?
躊躇間聽到頭頂有人聲,遂隱身陰暗處不敢稍動,原是兩個守衛在頭頂巨石上聊天:
哎,這幫狗孃養的,夜班總排我們兄弟,欺負我們上面沒人關照!
別提了,咱們比下面那些犯人也好不了多少,今天又死了好幾個。
兄弟,不說,這要是能抱抱那邊窩棚裡的女人,就讓我死十次也是甘願的!
不做夢吧!聽說連大王都沒弄到手,連帶著還燒了華容殿,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辛苦。
送來那天我瞄到一眼,那長相、那身段、那面板、那頭髮,哎喲喲,簡直……你說咱們大王怎麼捨得把這麼個人兒扔到這來受活罪啊?
還不是為了煞煞這美人的性子!沒見專門派人盯著嗎?不然這麼多虎狼還不早給糟踐了?看著吧,早晚還得接出去,到時候說不定就是主子了!
暗處的人聽得心懷激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採石場東南角確有個窩棚,是擺放工具的,元邈總往人堆裡找,就忘了那處。一路潛行過去,果然門前專門有守衛,不過已是後半夜,兩個守衛也找了避風處歇息,元邈閃身進去,掩上門扉,藉著些許月色運足了目力細看。
只是一間擺放雜物的小窩棚,處處透風透光,鐵鎬、槓子、繩索橫七豎八,角落裡一小堆稻草上蜷縮著一個小小身影,這身影方一入眼,元邈胸中暖流直衝眼底,近到身前卻又不敢貿然伸手,只將她輕輕翻轉摟在懷裡。
才一月不見,這張臉憔悴不堪,肌膚和髮色都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身上衣服倒是華麗宮裝,卻早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下襬更是襤褸,一雙青蔥玉手如今打滿水泡,血跡斑斑,傷痕累累,腕上青紫的綁痕還未消退,捧著這雙手元邈垂下淚來。
懷中的人似有警覺,睜開了眼睛,一看自己在他人懷裡,就待掙扎呼喊,唇上被一指按住,好熟悉的觸感!耳邊有熟悉的聲音:“別怕,是我,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那人猛一轉身,緊緊摟著他的腰身,似要把自己揉進他體內。這一抱觸動他身上傷處,可身上再痛又哪裡比得上心痛?他更加用力的回抱住這不斷顫抖的身子,柔聲安慰:“我在這,我在這。沒人再能欺負你,沒人再能傷害你……”
良久那身子才漸漸平息,不再顫抖,抬起頭來看他:“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可你怎麼能自己進來這裡,萬一……”
“你在這裡,便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
“元邈——”歷盡艱辛、受盡苦楚才再一次聽到這聲呼喚,元邈只覺一切都值得了。可在天心上下逡巡的目光中,元邈想起一件事來:他身上就是在牢裡被抽打得破爛的衣服,根本遮不住他滿身傷痕。
天心又顫抖起來,帶著哭腔要脫他的衣服:“你,怎會傷成這樣?誰把你傷成這樣了?”
輕輕合住她雙手,元邈安慰她:“不妨事的,為了混進來找你,故意弄些傷痕,免得他們起疑。”天心不信,還待細看,卻被元邈開啟手掌:“先讓我看看你的傷。”
天心要把手往回縮:“我這算得了什麼?也是自己太沒用,砸小石子,別人都能做,偏我把手弄成這樣。”
“你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