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玫瑰花在內。把這一切都仔細地想了以後;那麼;橫在我們面前的這個癱瘓了似的宇宙就是一個麻風病人了;於是象在拉普蘭(拉普蘭。。。。。。芬蘭北部地區;一般泛指北歐地方。)的那些固執的旅行者一樣;他們由於不肯戴上有色的和著色的眼鏡;才弄得他們自己那雙可憐而沒有信心的眼睛;一望到周圍那種墓碣幢幢的白色景物就失明瞭。白鯨就是這一切事物的代表。那麼;你們對這種激烈的獵捕可覺得驚訝麼?
第四十三章 聽!
〃噓!你可聽到那聲音;卡巴科?〃
這是夜班(夜班。。。。。。在航海上;一般指夜間十二點到早晨四點。)時分:月色皎潔;水手們站成一條線;從中甲板的一隻淡水桶伸展到船尾欄杆附近的大飲水桶。他們就這樣傳遞水桶;加滿那隻大飲水桶。他們大都站在後甲板那塊禁區上;大家都很小心謹慎;嘴不說話;腳不沙沙作響。水桶就在這種闃無聲動的氣氛中傳來遞去;只有桅帆不時的拍擊聲;和不斷向前的船骨的不變的哼哧聲打破沉寂。
就在這種寧靜的氣氛中;那個站在靠近後艙口;名字叫做阿基的水手;對他旁邊那個綽羅人(綽羅。。。。。。中美洲的一種混血民族;一半西班牙;一半印第安血統。)悄悄地說了上述那句話。
〃噓!你可聽到那聲音;卡巴科?〃
〃把那隻桶接住好嗎;阿基?你說的是什麼聲音?〃
〃喏;又響啦。。。。。。在艙口下面。。。。。。你沒聽到。。。。。。一聲咳嗽。。。。。。真象是一聲咳嗽。〃
〃咳個鬼!把那隻空桶傳過來吧。〃
〃喏;又響啦。。。。。。就在那地方!。。。。。。好象有兩三個人在睡夢裡翻身;你聽!〃
〃胡說八道!隨它去;好不好;夥計?那是你晚飯吃下去的三塊泡溼的麵包在你肚皮裡翻身的緣故。。。。。。旁的沒有什麼。當心水桶!〃
〃隨你怎麼說吧;夥計;我的耳朵可真靈。〃
〃是呀;你這傢伙在離開南塔開特五十英里的海上;就聽得到那個桂克老太婆的縫衣針聲;你就是這樣的傢伙。〃
〃別嚼舌頭;會出什麼事;咱們總看得到。你聽;卡巴科;後艙裡一定還藏有沒在甲板上露過面的什麼人;我疑心我們的老懞兀兒也有幾分知情呢。有一天;值早班的時候;我聽到斯塔布跟弗拉斯克說;好象就要出什麼驚人的事情。〃
〃啐!水桶!〃
第四十四章 海 圖
那一夜;在水手們狂熱地贊成亞哈的意圖;接著便颳起了狂風后;如果當時你跟著亞哈船長走進他艙室;你就可以看到他走到船尾橫木的一隻櫃邊;把一大卷皺皺摺折的泛黃的海圖拿了出來;攤在他面前那隻螺絲旋緊的桌子上。於是;你就看到他傍著桌子坐下去;一面全神貫注地研究他所看到的各種航線和明暗圖影;一面又遲緩而從容地用鉛筆在以前那些空白的地方再畫上一些航線。他還時不時地參考他旁邊一大疊舊航海日誌;那些航海日誌中;有從前各種船隻;在不同航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捕到了或者發現了抹香鯨的記錄。
他在這樣用功的時候;吊在他頭頂那盞繫著鏈條的沉重蠟錫燈;不斷地隨著船身的搖動而晃動;始終把閃閃的微光和簇簇的陰影;投射在他那刻滿皺紋的額頭上;簡直叫人以為;他自己在那幅皺摺的海圖上划著航線記號的同時;也有一枝肉眼看不見的鉛筆;在他那深刻著海圖似的額角上划著航線。
不過;亞哈也不是今天晚上才特地孤處在他的艙室裡;這樣對著海圖沉思默想。他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把這些海圖拿出來;差不多每天晚上總有一些鉛筆記號給擦掉了;又再劃上另一些記號。亞哈要靠這些攤在他面前的天下四海的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