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這話,恕兒媳不懂了。若是最後無事,謠言自然澄清,怎會壞了郡王府的名聲?”綺年也有點焦躁了,“這明明是有人嫁禍!世子早將胭脂送走了,她卻又跑了回來,世子便是怕傷及王府的名聲才將她安置下來,卻被人藉此反咬了一口。如今正是該好生追查真相的時候,若只在家中抱怨,只怕是於事無補。”她正在絞盡腦汁地跟立春等人追查這事,昀郡王就把她提了來訓斥了這麼一頓,到底有什麼用!
“周氏,這是你能與王爺說的話嗎!”秦王妃提高聲音,“還不快給王爺跪下請罪!一切事皆自你們而起,若是不與那胭脂糾纏,如何會有今日之禍?若是不開什麼綢緞鋪子,更不會與細作扯上關係!”
綺年不想跟她說話,向昀郡王福了福身:“父王請恕兒媳直言,兒媳知道父王焦急,只是此時第一要緊是查清真相,外頭不過是閒言閒語,府裡便先家反宅亂的相互指責起來,只怕是親者痛仇者快。倒不如集中了全府的力量,儘快將此事查清為好。”
昀郡王看了她一會兒,擺了擺手沉聲道:“府上的侍衛你可以呼叫一半,三天之內必須將此事查清!”三天之後,刑部說不定就要來提人了。
綺年拜謝過他,退出了正屋。秦王妃看著眾人都退了出去,起身斟了一杯茶遞到昀郡王手中,低聲道:“王爺限她三日,可是三日後有什麼……”
昀郡王哪有心思喝茶,嘆道:“三日不能將此事平息下去,刑部怕就要來提人過堂了!”
秦王妃目光一閃:“王爺,這斷不可行!若是世子妃拋頭露面去刑部過堂,王府的臉面何存?便是能將此事查清,外頭也要指指戳戳了。”
昀郡王將茶杯往几上一擲:“正是為著這個,才讓她三日內必得有個交待!”按了按太陽穴,“我去五城兵馬司和刑部再打點一下。”
“王爺——”秦王妃稍稍向前一步,欲言又止。昀郡王瞧她一眼,有些不快:“有話說便是,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秦王妃低了頭道:“當初,原是妾身太過莽撞,匆忙就為世子定了這樣一門親事,說起來,全是妾身之誤,以至王爺今日如此為難……”眼圈微微紅了。
秦王妃生得端莊美貌,平日裡無時無刻不是面含微笑,頗有人在背後送了一個蓮臺觀音的美名。此時雙眸含淚,別有一種楚楚之姿。魏側妃也是以纖柔見長,但平日裡嬌弱慣了,眾人也就不看在眼裡。只秦王妃這等素來只見笑容的,偶見悲慼之色便格外動人。
到底是放在心上二十餘年的人,雖則為著前些日子接連不斷髮生的事有些失望,昀郡王也不由得稍稍放緩了聲音:“事已至此,還提它做甚。”只是若要安慰說並非她的錯,卻實在是說不出口。至少她身為繼母,對趙燕恆極為敷衍,不盼其好,只管捉著錯兒便倉促定親,這是不能抹殺的事實。
秦王妃聽他聲音雖和緩,卻不安慰自己,心裡不由得又涼了幾分,垂頭道:“妾身如今也後悔不來了,只是想著,郡王府的名聲斷不能為她所累,亦不能為妾身一錯所累。”
昀郡王微有幾分不耐道:“事已發了,如何能不為她所累?”
“王爺不如——替世子休妻。”
“休妻?”昀郡王一怔,“這如何使得?”
“如今世子並不在京城,正是機會。”秦王妃娓娓道來,“世子前去渝州之時,便因胭脂之事與她鬧過一場。雖說這胭脂委實是禍水,但也是因著世子妃嫉妒之故。這妒乃七出之條,不如就由妾身出面,只說她嫉妒不容人,且對妾身不敬,將她休出王府。此後但有什麼,一概便與王府無關了。”
昀郡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胡說!她是上了玉碟的世子正妃,如何能說休便休?何況她還是皇長子妃的恩人。”
“此事王爺倒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