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那位痴情的小姐摸黑上了我爹的床,我爹當時萬分羞澀,半推半就之下,便成就了好事,可現實總是殘酷的,我爹肯定不能娶那位小姐,在愧疚的心情下,我爹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嶽州,終此一生,他再也沒踏進嶽州一步,而那位痴情的小姐,卻每日以淚洗面,從此二人相隔千里,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長平忽然咳嗽起來,咳得很劇烈,而門內本來支著耳朵聽故事的嫣然和小綠,不知為何也不見了蹤影。
莫非我的故事編得不好聽?怎麼觀眾越來越少了?方錚訕訕的摸著鼻子,開始了大結局:“我爹離開嶽州的那天早晨,那位小姐前來相送,我爹見她淚流滿面,不由異常心痛,傷懷之下,寫下了一首小詞送她,詞曰:‘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哎呀!好詞呀!我爹寫得太棒了!如此絕妙的文采,難怪那位小姐對他如此傾心……哎,如此千古絕唱之好詞,你給點兒反應好不好?”
長平目光驚懼的瞧了瞧方錚身後,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果然是好詞……”
“那位小姐春風一度之下,竟然珠胎暗結,有了身孕,你猜猜,她懷著的那個小孩是誰呢?”方錚編得興起,居然還知道製造懸念。
長平目光呆滯,毫無反應。
方錚也不介意,自問自答道:“沒錯!就是屋裡的那個姑娘,葉靈兒,她從母姓,一直與我方家失散至今,直到幾天前,我們兄妹才相認,啊,這次第,真是人間自有真情在,一枝紅杏出牆來啊……”
長平忽然表情痛苦的捂住臉,呻吟了一聲。
方錚這才注意到長平的不對勁:“宓兒,你怎麼了?為何你也一副珠胎暗結的表情?”
長平捂著臉,頭都不敢抬,騰出一隻手來,指了指方錚身後。
方錚一見長平的動作,心中警覺立生,只覺得身後一股冰冷陰森的殺氣,直沁入肌膚,令他毛骨悚然。
“原來你爹他居然還有一段如此曲折婉轉的往事,哼!很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方夫人鳳目含煞,殺氣直衝雲霄。
方錚聽到她的聲音,頓時便覺得身邊十丈方圓之內氣溫陡降,低至零點,腦中亂成一團,一個念頭如同刷屏般瘋狂閃現:完了!老爹性命不保!
“娘,孩兒剛才只是開玩笑,您老切莫當真呀,這是個天大的誤會……”方錚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顫聲解釋道。
一旁的長平附和著使勁點頭。
“是不是誤會,我當面問你爹便知!”方夫人冷笑數聲,輕提裙襬,如同戲臺上的旦角登場似的,鏘鏘鏘踩著鼓點,挾風雷之勢,直奔後院而去。
方錚和長平愣在當場,夫妻倆緩緩扭動脖子,互視了一眼。
良久,長平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大叫道:“還楞著幹什麼?趕快去救人啊!”
“啊!救人!”方錚如夢初醒,撩起衣衫下襬,心急火燎的朝後院奔去,長平緊緊跟在他身後。
方錚邊跑邊埋怨長平:“娘站在身後,你怎麼不早提醒我?”
長平跑得氣喘吁吁,委屈道:“婆婆給我打手勢,要我別打斷你說話,我敢不聽她的話麼?”
“……”
還真是,聰明的兒媳都知道什麼時候該立場堅定的站在婆婆一邊。
方錚心中暗暗叫苦,這下老爹慘了,莫名其妙背了個外遇的罪名不說,他那老身子板兒,不知能扛得住老孃幾下揍?
後院內,方老爺病好之後,一直處於半退休狀態,方家商號的大小事宜基本交給了長平,方老爺則安心在家悠閒養老。
此時方老爺正半躺在鋪著名貴毛褥的躺椅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