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解下香囊。從裡頭拿出了一個明黃色的小錦囊。
明黃,是皇室專用的色彩,蕭瀝一看見就大致猜到了此物的來處。
顧妍訥訥說道:“這是先前太皇太后給我的,我把它放到了香囊裡。不過很少佩戴了。今日也是一時興起。為了配這身粉色的衣裳。”
寧太妃是紫闕鐲的原主,也許陰實也在她的手中,輾轉到了太皇太后手裡也說得過去……蕭瀝覺得這回應該是**不離十了。
柳昱不由分說讓她拆開來。顧妍找了只小銀剪子沿著周遭紅線剪開。
之前太皇太后給她的時候她捏了捏,覺得好像是一粒珠子,解開來一瞧才發現是許多小碎晶吸在一塊兒成的一個球。
碎晶是深紫色的,與自己腕上的鐲子一致,仔細看其實鐲子的紋路上都有千奇百怪的凹槽。
顧妍將小球靠近鐲子,那些碎晶就自發地跳到凹槽紋路里去填充了所有的溝壑,天衣無縫,完整無缺。
柳昱微眯雙眼,只聽到“咔擦”一聲,鐲子自黑曜石和青金石中間一處隱秘的鎖釦處開啟,顧妍輕輕鬆鬆就將它取下。
“原來陰實是從陽實上摳挖下來的,以陽實為鎖,陰實為鑰……古人的心思還真是縝密周到。”柳昱不由感嘆。
蕭瀝正緊緊盯著顧妍,柳昱也趕緊看向她:“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顧妍想著搖了搖頭。
她沒覺得有哪兒奇怪,似乎這東西有或是沒有對她而言無甚差別。也許是他們都想錯了,她能力的“覺醒”,與有無這隻紫闕鐲毫無干係……
其實最好的檢驗方法,無非就是現在來一刀子看看。
顧妍幾乎想著就這般做了,拿起桌上的銀剪子對著指腹劃了一下。
蕭瀝柳昱俱都聚精會神定定瞧著。
只見原先冒著血珠子的傷口,在他們的注視下慢慢癒合。
顧妍一顆心霎時沉到了谷底。
柳昱擰眉沉目,蕭瀝默了默道:“似乎慢了些。”
顧妍這才驚覺,這次癒合的速度好像確實慢了許多,從前可是才見鮮血沁出就即刻不見了蹤影,若不是傷口大了,根本不會容許有流血的可能。
柳昱便道:“等等看吧,興許不會立即有成效。”
為今之計確實只能如此。
顧妍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往外走,蕭瀝快步跟了上去,怔怔凝視著前方少女的背影。她走得很慢,身形纖細,這些日子神色也有些憔悴,不知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
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要為難憂思上一陣。
有些人看來或許極好的東西,於別人而言,興許根本就是在畫蛇添足。
莫名地開始有些心疼,他走過去拉住顧妍的手,小小的一隻,剛好可以由他包裹在掌心。
“阿妍。”他開口喚道,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顧妍倏地停下來。
院子裡數十棵銀杏樹黃了,金燦燦的小扇一樣的葉子忽閃忽閃飄落,就如她染了金陽色澤的濃密睫毛。
“你別怕,我陪著你。”
無論你什麼樣,我陪著你,保護你,不讓人傷害你。
他人生至今不過短短二十年,也許比起同齡人要成熟深刻許多,但閱歷經驗比起老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可他篤行深信,認準了的事,認準了人,定會用盡全力去守候佑護,如此深刻。
顧妍心下感慨萬千。
這麼些日子,其實該看開的都已經看開了。一開始內心的波瀾壯闊,到此時也已平靜無波,只偶爾濺起一兩個小水花。
她現在這樣子,至少還有人能夠傾訴,還有外祖父,還有蕭瀝幫著自己想法子,不至於如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