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暴露行跡。距離過近,弓箭失去效用,幾輪暗器招呼,傅大人內裡提高警惕,面上故作瀟灑,渾似閒庭信步。等司文郎兄妹提刀聯手正面攻上來,他有意令二人知道自己厲害,打點十分精神,一雙空手周旋。
子周和子歸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見他託大,更是立定決心欲圖做個了斷,刀下全是置己於不顧,攻敵之必救的瘋狂招數。
子釋看了一陣,站起來。
傅楚卿漸漸打得煩躁。看來不亮兵刃是不行了。只是對方這般打法,自己並沒有把握能毫髮無傷逼退他們。難道又要無功而返?這樣嬌貴難纏的對手——想脫身都不容易了呢!乾脆給點教訓算了,否則陪練到幾時……
忽然“吱呀”一聲,東北正房窗戶洞開,子釋端著燭臺站在窗前。打鬥的三人同時住手,雙胞胎輕聲驚呼:“大哥!”
子釋不說話。
傅楚卿瞧見他,心裡一下踏實了。凝望片刻,深情款款:“我……聽說你好多了,特地過來看看。” 話音裡竟然帶著一絲委屈,全不記得自己為何淪落此番地步。
子釋想:我怎麼會因為這種人渣差點活不下去?真丟臉。這流氓,還演起情聖來了!真是——厚顏啊那個無恥有呀有境界……
“既是來看看,看著了就走吧。”語氣平淡,不見喜怒。
傅楚卿料不到他是這般反應,一時不知如何介面。但見朦朧燭光中那人容顏清減,煢煢孑立,說不出的寂寥憂傷,胸腔裡平生頭一回翻騰出類似悔恨的東西來。一個念頭霎時浮上來:原來自己不止是要得到他,還想要擁有他。可惜過去半輩子,他傅楚卿從來不曾分清過二者的區別。即使這一刻糊里糊塗有點想法,也明白得有限。
不過就是這一點不成形的想法,亦足以令他陡然間神魂顛倒。愣愣應了聲:“好。我……這就走了,你……”
子釋突然怒道:“吵死了!天天半夜三更在這兒叮叮噹噹,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白痴啊你?!”
傅楚卿嚇得一哆嗦,這才發現他只穿了白色中衣當風立著。結結巴巴道:“我,我走了……你,你睡吧,我不吵你……”依依不捨瞅兩眼,一擰眉毛,飛身上房,消失無蹤。
子歸趕忙衝進門,關好窗戶,將大哥拖到床上。子周也跟了進來。
子釋擁著被子斜靠床頭,輕輕喘氣。剛才這一嗓子,吼得腦袋嗡嗡震痛。歇了片刻,看著默不作聲的弟弟妹妹,道:“你們兩個,明天把那些個暗器毒藥袖箭鋼弩什麼的七七八八通通還回去。”
“大哥!”子歸咬住嘴唇,“大哥,我不同意。”
“那不是咱們家該有的東西,哪兒來的就還哪兒去。”
子周道:“大哥放心,等我們用不著了,自然會還回去。”
子釋表情嚴肅:“你們不要這樣。我不喜歡。”
“可是,大哥……”
“我聽說,你倆第一次晚上埋伏,阿文阿章就在房裡做餌;袁太醫頭一回上門,差點叫子歸嚇昏過去;你們把家裡人都攛掇起來,可曾想過,稍微顧及不暇,他們毫無自保之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語氣漸漸加重,“子歸,你用了什麼辦法,讓寧三少借出這許多罕見東西?如果被人捅到他爹他爺爺那裡,怎麼辦?你可記得大哥如何叮囑你“周旋”二字?你們還看不出來麼?那姓傅的不過陪你倆玩玩,等他玩膩了,不定使出什麼卑鄙手段……”
子歸紅了眼眶:“我才不怕,我去找娘娘幫忙!”
“找娘娘幫忙?娘娘能幫你什麼忙?娘娘能做的,至多不過是去求皇帝。就算皇帝肯給面子,難道還會替咱們殺了此人不成?保不準勾出什麼沒法善了的荒唐念頭……退一萬步講,就算你二人今夜把他殺了,你們計劃如何收場?眼下此人乃是寧府心腹,皇帝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