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正門的位置,十六個兵士在門洞裡立崗,再往裡,進了城門,還有兩百人,站在城牆兩翼,每一丈設一崗。剩下的一百人,站在通往皇帝上朝的永泰殿的石階上,每九步設一崗。
同樣是站崗,也可以偷奸耍滑。
比如夏天時,人人都想往城門洞裡鑽,涼快,不用到大太陽底下曬著,而冬天就正好相反,人人都不願進門洞裡面,西北風一吹,門洞里正過穿堂風,小風一吹,三個時辰站下來,人就得變風乾肉。
和羅銘一起出來站崗的,都是混了多少年的老兵油子,誰也不願意在冬春交接,寒風正烈的時候去站門洞。這個時節被擠到門洞裡去站著的,不是新兵,就是在禁衛營裡不招人待見的。
羅銘有幸,就被分在了站門洞的十六個人裡。
人人都往他身上看,想見識見識,這位東離國的皇子要怎麼站這三個時辰。這其中最好奇的就是趙猛和米英傑,趙猛是等著看羅銘的笑話,新兵站崗都要好一陣子才能適應,何況是個皇子。米英傑只是好奇,他感激羅銘,心裡更多的是替他擔憂。
羅銘面色從容,目視前方,腰中跨著彎刀,像標槍一樣筆直的站著。這點其實對現代每一個上過學的學生來說都不是難事,高中、大學入學時,誰沒被軍訓過兩天,拔軍姿是最基本的必備技能了。
時間慢慢流逝,人們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一個時辰,還能說羅銘是裝模作樣,二個時辰還能說他是打腫臉充胖子,可三個時辰了……
三個時辰裡,羅銘連動都沒動過,就那麼筆直的頂著冬日還沒回暖的天氣,迎著烈烈西風,挺拔地站著。
亥正換崗,羅銘活動了一下身體,不理會周圍的竊竊私語,跟著兵士們穿過皇城北側的玄武門,回禁衛營。
先交了身上的令牌,到灶頭從一幫如狼似虎的男人手裡搶下兩個粗麵饅頭,用黑瓷碗舀了一勺肉湯,蹲在營帳角落,吃了起來。
迎面砸過來一個東西,羅銘順手一接,一看才知道是個饅頭。抬頭順著方向找去,就見趙猛衝他掄了兩下拳頭,跟著又甩過一個饅頭來。
羅銘一笑,不客氣地朝那饅頭啃了一口,趙猛瞪他一眼,轉身蹭到米英傑身邊,腆著臉笑道:“英哥兒,我這兒還有一塊燒肉,給你吃!”
說著話,趙猛的手已經伸進了懷裡,不知從哪摸出來一塊黢黑泛紅、油汪汪的肉來,遞進米英傑的湯碗裡。
米英傑臉又脹得通紅,惱恨道:“滾開!”一回手把自己的碗扣在趙猛的碗上,站起身踢了他一腳,扭頭就跑了。
趙猛傻呵呵地笑了兩聲,揉了揉小腿,把兩個碗疊在一塊兒,吃裡面米英傑剩下的殘湯。
第21章 探望
羅銘自從入了禁衛營,除去休沐,都是住在軍營裡,回家的時間變得少得可憐。流煙心裡惦記他,怕他吃不好、穿不暖,這日收拾了一大包的東西去看他。
禁衛營離京城有不到五里的路程,流煙趕了一個大早,去禁衛營。途中要過一條小河,這河正好隔在西北軍營和禁衛營之間,平時兩邊軍營裡計程車兵常來這河裡洗衣、洗澡。河水不寬,流速也不急,未到夏汛的時候,水面只及膝蓋,淌水就能過去。
營門口有人攔住流煙,問清原由,讓他等著。禁衛營是不許閒雜人等進出的,有公事要辦,也只能在營地外見面交談,一律不準入營。
流煙四面看著,禁衛營的營帳一眼望不到邊,這才是一萬多人的小營地,就這樣鋪天蓋日的,和它一河之隔的西北軍營,二、三十萬人的營地,真想不出會是什麼光景。
正胡思亂想,羅銘已經從營地裡走了出來,他穿著皂色軍服,腰裡挎著彎刀,大步邁開,很快就走到流煙跟前。
流煙的心跳快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