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常,默默遞過一份名冊來。
開啟一瞧,前面都是這幾日朝中官員為賀靖王開府而送來的禮單。都是些古玩字畫之類,也沒什麼稀奇的。再往後翻,羅銘的眉毛就擰了起來,這後面,是朝中官員送來給羅銘暖床的侍人名單,其中有男有女,年紀均在十六至二十歲之間。名單寫得詳細,人名,長相,有什麼特長,受過什麼調/教,身體有何長處,寫得細緻、周全,一看就是出自流煙之手。
羅銘看完就冷了臉,摔了名冊,轉身就往後走。走至半路羅銘還覺得窩火,又翻回頭去一把拉住流煙的胳膊,把他拖進了自己屋裡。
崔太監揀起地上的名冊,直搖頭,“人再好有什麼用?那可是個男人,再怎麼折騰,他也生不出娃娃來!”
嘆息一回,崔太監搖晃著走了。
羅銘拖著流煙回了自己屋裡,瞪著他,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人不懂他的心思,羅銘半點都不在乎,可流煙也不懂?羅銘都覺得心裡針扎似的,他這麼拼命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有保護流煙的能力,能為他們掙扎出一個肯接受他們的前程麼。
流煙依然平靜,“這都是各位大人們的賀禮,明日是開府的正日子,王爺收到的禮物會更多,都知道王爺您風流,喜歡這些個姿態妖嬈的美人,明日往王爺床榻上送人的,只怕還要更多。”
羅銘急火攻心,氣得直哆嗦,他一拳打在流煙身後的隔扇上,怒吼一聲,“風流?你說的那是太子!是你那個風流的主子!我不是太子,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是問你這個嗎?我是問你為什麼收下這些人,我是問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懂我的心。
流煙的身體也微微發著抖,不是害怕,只是心裡難受,憋屈得難受。
羅銘恨得在屋子裡轉了三圈,又轉回了流煙身邊,壓了壓心裡的火氣,“我,我不是想發脾氣,這些人我不會要的,明日都退回去!”
流煙捏了捏自己顫抖的手指,淡淡說道:“我勸王爺收下!”
流煙轉過身,背朝著羅銘,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哀慼,“如今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已經代替了太子。在皇上眼中,你是個比太子強百倍的貼心兒子;在蔣大人眼中,你是個比太子英明睿智得多的未來儲君;甚至於在百官眼中,你也是個比太子好太多的皇子,他們都對你另眼相待,盼著有朝一日,你登基之後,能給他們帶來太平盛世。”
流煙再也強撐不住,頹然坐下,“你不能……”
流煙說不下去,他說不出,說不出你不能喜歡男人,不能喜歡我,我也不盼望,也不指望你喜歡我,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就算讓我看著你娶妻生子,我也是高興的。
話到口邊,流煙嚥了幾回,那話哽著嗓子,哽得流煙的心都痛了,許久他才說:“東離不是你過去所在的那個世界了,由不得你的性子。你要想順順當當的登基,就該早早生下世子。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已經有了足歲的兒子和女兒,四皇子那裡,皇后也為他定下了太平候白家旁支裡的一位小姐,擇日就要完婚了。四個皇子裡,只有你還未娶親,你也該張羅此事了。王爺事務繁忙,一時想不到,我身為奴才,總該替王爺惦記著才是。”
羅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話要是換個旁人跟他說,他頂多嗤笑一聲,說他多管閒事,可從流煙的嘴裡說出來,羅銘是怎麼也笑不出的。
不對,這不對!他雖然沒有對流煙說過喜歡兩個字,可言談動作間的親密,應該已經足夠表達他對流煙的感情了。是自己讓他誤會什麼了?
羅銘突然慌亂起來,急道:“流煙,你聽我說,我這一世都……”
流煙猛的站起身,打斷了羅銘的話,“我明白,王爺這一世都會善待流煙,流煙明白。流煙也會傾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