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弱弱地道:“相公,好熱呀……”楊凌忙道:“別動,小心受了風,藥丸還沒化完呢。”
幼娘溫順地恩了一聲,喘息著道:“相公……能不能輕一些兒。幼娘……喘不上氣來。”
楊凌差點兒以頭槍地,感情幼娘是被自己壓得喘不上氣來,他還以為幼娘到現在還沒力氣說話呢,楊凌急忙一肘支地,稍稍撐起了身子,韓幼娘喘息一陣。慢慢的張開了眼睛,她打量著楊凌汗水淋漓的面龐,愛憐的道:“相公,幼娘感覺好多了,你……你歇息下吧。”
楊凌恩了一聲,稍稍移開點身子側靠著她,幼娘閉上眼睛,過了會兒又輕輕地道:“相公,幼娘還想聽你說話。”
“恩!……說……說什麼?平時都是我睡著,你趴在我耳邊說啊,”楊凌愣愣地到。幼娘微帶死羞意道:“象……剛才那樣的話兒,幼娘都沒聽……相公說過,我好喜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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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抗旨救妻的訊息在北京城一傳開,全京城無論高低貴賤所有的‘衣服們’便全部站在楊凌一邊為他搖旗吶喊了。
京中的官員也分成兩派,彼此爭得面紅耳赤、吵得不可開交。結果當天一下朝,家中有女兒的大臣便受到一番疲勞轟炸,晚上又被妻妾們撲面一片枕頭風,立場不堅定的立刻變豎起了白旗,決定對這事兒裝聾做啞一辭,倒楊凌立即變得人單勢孤。
皇上沒有立即下旨緝拿楊凌的訊息一傳開,一些第六感覺比較敏銳的言官就開始站到了楊凌一邊,查考古例、翻閱卷宗,開始未雨綢繆,為楊凌的行為尋找起理論依據來。
京中的舉子們對此也多有議論,有個叫嚴嵩,的江西舉子更是寫下了一篇長賦到處傳揚,先把弘治誇得花團錦簇如饒舜再世,又引經據典,大肆讚揚楊凌是受了陛下教化,君明臣忠,一通兒吹拍,似乎非如此君便不是明君,臣便不是忠臣了。
楊凌自己也忙得不可開交,他修書一封,託吳傑帶回雞鳴,叫韓氏父子立即進京。以他想來,這番抗旨不死也要坐牢,幼娘病體初愈,如何受得了這個打擊,是以根本不敢向她提起,只盼韓氏父子能早日到京,幼娘也好有個照應。
楊凌見幼娘病體虛弱,又去買了個小丫鬟回來照顧她,去官府登記主僕文書時,衙門裡的人連主薄帶衙役全趕了來堵在門口圍觀,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看上一眼少一眼的架勢。
翌日清晨,頭一次沒用幼娘喚他,滿腹心事的楊凌就早早的起身了,他收拾停當,留戀地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幼娘,悄悄喚過小丫頭雲兒囑咐一番,便趕往紫禁城。
楊凌臀傷還未癒合怕誤了時辰,路上僱了輛車子,照例來到角門旁,禁宮侍衛驗過了他的腰牌,皮笑肉不笑地道:“楊大人,內宮早傳出旨意來,若是楊大人來了,不必去東宮侍讀,就在午門外跪侯聖諭便可。”
楊凌怔了怔,拱手道:“是,多謝將軍。“他蹣跚著走到宮門前,那些身著朝服,手舉匆板的文武大臣正在侯著宮門開啟,見一個六品官兒走過來,不由都面露驚訝之色,紛紛行以注目之禮。
楊凌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宮門正前方端端正正地跪下,俯首不語。
平坦的石板剛剛跪下去還沒什麼,可是時間久了膝蓋又酸又疼,宮門口有官員負責視察文武百官儀容,楊凌現在是罪臣,不敢輕舉妄動再授人口實。只得強字忍耐。
未幾,悠揚的鐘聲遠遠傳來,天空第一縷曦光照射在硃紅色的宮門上,宮門應聲而開,百官上朝。楊凌垂著頭,只看見一雙雙官靴從身畔走過,發出輕微的沙沙的聲音。
早朝開始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凌殺手撐地,雙膝已麻木得沒有了知覺。頸子因為總保持著一個姿勢也變得痠痛難忍,汗水從他的額頭一顆顆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