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活著從這裡出去,只要不使用那一個燃盡元神的法術,只要在散魂咒發作的時候使用那個奪舍的鬼符……
“為什麼?”小夜喃喃的問了一句。而後再也控制不住的衝上前去,緊緊抓住秦列:“你為什麼不用那個鬼符!你為什麼要強行擊破禁制!你明明知道會死的!會死的!你現在……還怎麼從這裡出去?!”
秦列被迫停了下來,不知道他此時還能不能聽到小夜說話,但是他仍然僵硬的伸出手,在身側緩慢的摸索著,似乎在尋找什麼著什麼,“你能出去,也是好的。”
他的聲音很沉,而又很輕,微弱的好像隱匿在這化不開的黑暗裡,不用心聆聽根本尋不出蹤跡。
但是小夜還是聽到了,“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也很輕,那種輕淡卻透出巨大的驚愕,她抓著秦列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四下裡瞬時安靜下來,空氣都好像在那一刻凝固。
許久許久,都聽不到一絲聲響。
直到秦列再次碰到她的手,用盡全力想要握住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原來,他最後存留的那一絲意識不是他想要離開這裡,而是,帶她離開這裡……
秦列的手異常緩慢的覆在她的手上,她仍然一動不動,只是有什麼東西,再也關不住,像是深藏在地下的泉湧一樣在那一瞬間湧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淌了下來。在漆黑的地道里閃出一絲絲弱不可尋的晶光。
原來,早在還困在那禁制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選擇。
秦列艱難的抓起她的手,想繼續往前走,然而此時他已經再也沒有力氣握緊她的手了,小夜輕輕的將自己的手貼在他的手心順著他的意識向前伸出去。秦列便抬腳向前走去,走了一步,小夜一時沒有跟上,只是輕輕的拉住了他的手,他便整個人向後倒了下來。
小夜驚慌的想要扶住他,卻是自己都沒有想象到的虛弱無力,連同秦列一起跌在了甬道的泥地上。
她感覺不出秦列的重量,此時她什麼也感覺不出來,她只是用力的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緊緊的抱住秦列,不停的叫他的名字。
然而秦列再也沒有回應,他氣若游絲,在這灼熱的空氣裡他的身體都冰冷的可怕,無論她如何叫喚,他都再也沒有一絲反應。
她恍惚明白,這個一直以來陪伴她一路同行的人,這個在危急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保護過她的人,這個在生死時刻然想著要帶她逃離險境的人。這個總是給她勇氣給她溫暖的人,忽然間,再也不會理會她了。
小夜的心忽然一下子空了,一直以來佔據著心房最重要位置的那個東西好像在一瞬間丟失了,一直以來她所依賴的那一點溫度正在從她懷裡消散,她拼命想要抓住想要握緊的東西正在從她指間快速的流逝,她無力阻止,怎樣都挽留不住,只能緊緊的抱住秦列在黑暗中嚎嚎大哭,瑟瑟發抖。
她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她從來不哭。然而此時,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她忽然失去了方向,失去了這個人,外面的那個世界已然再也找不到一絲溫度,除了冰冷,別無其它。
那樣孤獨的長生啊,有什麼意義?
她從來就不知道長生的意義,她只是隨波逐流隨遇而安,跟著這個人跟著他的追求和夢想一路走來,根本就不知道長生究竟有什麼意義,她只知道生命短暫,要讓絢爛的年華綻放在最開心的時刻,要讓剎那的芳華留下最難忘的記憶,要讓短短的數十年沒有空白的遺憾。
既然這樣,那麼此時的她,愛過來過也感動過,是不是也不算白活?
小夜嘎然止住哭泣,低下頭在什麼也看不見的黑暗中看著秦列,這個人,在最後竟然將活著的機會讓給了她,而他,卻還有未達成的夢。
她伸手撫Ⅰ摸秦列的臉頰,那張剛毅的臉上滿是她落下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