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走到床前,一把掀開她的被子,拿過床頭她的衣物隨意往她身上一裹,不小心扯到了她的頭髮,溫璇痛呼一聲,躲病毒一樣躲著他的手。
“你走開!”,她尖叫道。
“跟我去醫院,我倒要看看,哪個妖怪附了你的身!”,這下他連衣服也不給她穿了,用被子將她一裹,抱著她就要出門。
溫璇終於哭了,她沒力氣跟他對抗,掙扎全都化在眼淚裡。淚水一路淌到他脖子上,夏清江不動了,那溫熱的感覺燙著他的面板,把他心裡的火澆滅得七七八八。他突然感覺到,她似乎瘦了不少,連著被子也只有小小的一捧。
一種奇異的感覺襲擊了他,他忽然將她擁緊了一些,似乎遲一步,她就要融化掉。
自從她到老爺子面前給他求情,不,其實算不上求情,她做任何事都不動聲色,從不低聲下氣的溫和請求讓人永遠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之後,他們差不多有半個月沒碰過面,彼此都用這種方式來避免相看兩生厭。
老爺子派了人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打哪兒都讓人跟著他。夏清江抗議得嗓子都啞掉一半也沒能軟化他老人家的決心。
家裡不管是夏清江的奶奶或父母,在他爺爺虎起來的時候,也識趣地從不往槍口上撞。可是溫璇感,在早飯的時候語氣都沒頓一下說情人節快到了,她要和清江去約會,餐廳都訂好了,只等著他們光臨,多兩個板著臉的大兵在一旁虎視眈眈,今年的情人節就要挪到明年去浪漫了。
除了他一身槍傷換來高高在上軍銜的爺爺,其他人都知道溫璇在說瞎話。情人節早著呢,要浪漫也是關完夏清江禁閉之後。
但出於對夏清江的偏心,誰都沒揭穿她。只是有些詫異,這個嫁進來一直端麗溫柔的媳婦兒說起謊話來順暢得就跟彩排過無數遍似的。
“真有這回事兒?”,爺爺用帶著脅迫感的嗓音問孫子。
“真的”,夏清江答道。不管怎麼說,除了他爺爺的親人這麼齊心協力地給他搬梯子讓他下,他沒道理還硬撐著。
自己孫子在外面胡天胡地的事蹟早就不是新聞,夏家即使知道了大不了叫他回家,狠狠將他教育一頓,但他一出去又撒歡了,夏家的長輩也只有搖頭嘆氣的份兒。再說了,連溫璇這個當事人也從來沒有微詞,管不了,也只有睜隻眼閉隻眼。
但誰又不指著小兩口能好得跟以前似的,親熱膩乎從來不避人。夏清江一心一意對著溫璇,在爺爺眼裡,那幾乎是孫子從小到大最乖順的時候。
但自從溫璇流產之後,家裡哪個心裡都鑿出一個血窟窿。全家上下都盼著溫璇能再懷一個,但小夫妻兩個卻形同陌路,幾乎不碰面,離陌生人就差一張離婚證的距離。
一聽他們兩個要湊到一塊兒,老爺子一直沉著的臉上浮出一點兒微笑來。對夏清江又是一陣耳提面命之後,終於答應了。
一個被偽造出來的情人節換來他的自由,直到真正的時刻來臨。
今天沒有什麼牌局,夏清江讓助理清空他所有的日程,為了赴許涼的約。不用去看日曆,也知道今天是情人節,和許涼談事用得著一整天嗎?他答不出來,也不想去答。
夏清江重新將溫璇放在床上,打電話給家庭醫生,讓他到溫璇的辦公室來一趟。
溫璇的反應很強烈:“幹嘛要叫醫生來?”
夏清江從衣袋裡掏出一支菸來叼在唇邊,拿出打火機來點燃。那腥紅的一點明明滅滅,一個本來粗狂的動作被他不深的吐納帶出一絲清秀俊逸。
在別人一本正經的時候,他為禍四方;但所有人都迷亂的時候,他卻帶著清醒。
溫璇將抽泣按捺在喉嚨口,嗆得她大聲地咳嗽起來。夏清江立馬將菸頭掐滅,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她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