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徐徐駛進京城之時,祁承翊的馬車中。
林樾舟正在翻看醫術,一本接著一本看。
祁承翊道:“讓扶大將軍醒來的機率有多大?”
“若是真如村長所說,這五年裡大將軍曾醒來過四次,那麼應是好轉跡象,待我與扶夫人商討擇出最好的醫治法子,或許不出三月。”
“沒有那麼多時間。”宗政燼道,“賢王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他在祁國耽誤的時間,實在是太長。
林樾舟參照幾本醫書古籍,默了一晌,道:“我儘量。”
“但你有把握,轅國玉璽就在扶大將軍手上嗎?”林樾舟問。
“十有八九。”宗政燼道,“扶大將軍曾將玉璽上的穗子送與扶子珩做劍穗,那麼,他就一定知道下落。”
在外征戰幾乎一年,班師回朝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必須進宮述職。
這些日子在塢城發生的戰事,早已被隨行御史記入戰報、擬作奏章,先一步送到了祁文覺的御書房。
另外江行危也寫了摺子,其中,他公正公平地敘述扶雲卿的戰績。
偷跑出去的祁歲安,這些日子得了林樾舟如影隨形的調理,脆骨病很平穩,也沒有再復發,反而氣色也比從前好了許多。
祁歲安回了長樂宮,好一番梳洗後去見皇帝與皇后。
皇帝正在看奏章與摺子,閱完之後啪地一聲合上,心情極其暢快地叉腰,大喊一聲:“好!!”
他這一聲喝彩,嚇了黎書禾一跳。
她素來不想討好祁文覺,也不想見到他,可唯獨今日不同,她好友之女,她頗為喜歡且視如己出的扶雲卿要回來了,她很高興。
“若非當初玉琅勸朕,替扶雲卿力保,朕還真不會讓扶雲卿女扮男裝入伍參軍。”祁文覺心情很好,聲音也很激昂澎湃,“好啊,我大祁也出了個女將星!還是個一戰封神、斬南蚩皇帝頭顱的女將星!”
“朕早就看南蚩皇帝很不順眼了,這十年來總是騷擾邊境,對邊境百姓燒殺搶掠、蠻狠粗暴、狂妄自大,簡直就是個只會殺人的劊子手。如今真是太好!南蚩皇帝頭顱被扶雲卿砍下來當球踢,無異於將南蚩顏面踐踏進泥溝裡!”
祁文覺越說越興奮,在御書房來回踱步,唾沫橫飛、
案牘十步外,規規矩矩站在一干朝臣。
何晉緯位於官員之首,如今已是深秋,並不炎熱,他卻覺得渾身冒汗。
只因為,大半月前,邊境傳來最後一封密報,他安插在塢城的所有殺手與暗棋,一夕之間全被一刀封喉,被一股強大且神秘的力量滅口。
一來,他不相信這是扶雲卿做的,因為扶雲卿在祁國的根基不如他深厚,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挖出他所有深埋的暗棋。
二來,這股神秘的力量,宛若一隻無形大掌籠罩著祁國天空,似乎能夠掌控每個人的命運,令人不安。他想起來一件事,曾有暗探回稟,轅國晧王宗政燼疑似帶著黑甲士兵出現在塢城郊外……
“愛卿,你以為朕該如何封賞扶雲卿?”祁文覺問,然而何晉緯在出神,他便蹙眉再問,“愛卿?”
“老臣……”何晉緯連忙回過神來,皇帝這話問的棘手,他存心想打壓扶雲卿,若不然扶家姐弟日後成長起來,他很難壓制,可在這赫赫戰功面前,若刻意貶低,也會顯得另有私心,一番心思千轉之後,何晉緯緩緩道,
“老臣以為,理應封扶家嫡女為公主,她立下如此戰功,合該封為公主、享封地食邑,再賞她黃金珠寶,賜一樁極好的美滿姻緣。”
若扶雲卿在此聽到這番話,多少會罵一句老東西!
她這般艱辛地立下不世戰功,便是為了入朝為官、振興門楣,結果你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