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接過藥方看了一眼,拿著藥方走到坐堂大夫身邊。
“先生,這個藥方,應該是於老先生開的,您給過一下。”
坐堂大夫有些黑瘦,留著八字須,手拈鬍鬚看了會,衝司南招招手,示意跟前說話。
“病人可是熱?稚齡幾許?”
“回先生話,是熱,今年7歲。”
“嗯,藥方沒問題,照方抓藥吧。”大夫對著夥計說。
“知道怎麼煎藥嗎?”大夫把藥方遞迴夥計,讓他去抓藥,轉過頭又問司南。
“請先生指點。”
“第一劑文火兩刻鐘,煎藥一次;第二劑文火一刻鐘,煎藥兩次,第三劑文火一刻鐘,煎藥三次;每劑均為三白碗水熬成一碗,飯前一刻鐘服下,每天兩次,明白麼?”
“明白,謝先生教誨。”
“嗯,去拿藥吧。”大夫上下打量了司南一下。
“是,先生。”
這時,夥計已經唱藥完畢,正在包裹最後一劑藥,另外兩劑已經包裝的妥妥當當,這度真不賴。
“去疾三劑藥好,請尊客驗帳。”第三劑快要包好時,夥計第二次唱藥,提醒求藥人去驗帳,剛剛唱完,手裡三劑藥的整體打包也完成。
“承惠兩百三十二文,去疾兩文,合川銅三十五元,陝票三百文。”
夥計剛說完驗帳,帳房就報出了該付的錢數,這會司南已經徹底迷糊了,這會就拉個現代社會的金融學家來,估計也迷糊,民國時期全國和各省的幣制實在是抬混亂了。
“嘩啦”司南索性把家當全拿了出來,帳房也有點傻眼,可能沒見過帶這麼一堆亂七八糟的錢幣來抓藥的。
帳房把麻錢、銅元清點了一下,搖了搖頭,然後拿起那枚鷹洋,在櫃檯上磕了一下,仔細聽了聽,苦笑了一下,顯的很無奈。
“小夥子,不夠啊,你還有錢沒?就差三個銅元了。”
“啊!”司南驚了一下。
“先生,那個銀元不能用麼?”
“小夥子,銀元是假的,做不得真。”
“先生,求求您給掌櫃的說說,這藥是救我們妹子的,我過兩天就還您,我一會就去扛活掙錢,先讓我拿藥救我妹子的命,我們兄妹之前一直都在這塊市面上討飯,我們不跑,求您了先生!我妹子救過我的命,我得還我妹子。”
剛入冬那會,碎女子剛入夥,司南大病一場,嘔吐、燒了三天,是碎女子給司南分她自己的糠麵糊糊一口一口的喂司南,給司南不停的敷冷水降溫,才讓司南活了過來。
想到碎女子這會生病的樣子,司南的淚水潰目而出。
自己從成功的高峰跌落失敗谷底時沒哭過,與至親父母天人永相隔時沒哭過,在這裡雙親被害時沒哭過,遭乞頭壓榨討飯沒哭過,為了活命殺乞頭時沒哭過,這會司南哭了。
“哭什麼哭,這個錢我替你出了,男子漢大丈夫,什麼苦和累都可以受,就是不能哭!”
………【第二章 投桃報李】………
一聲爆喝,把司南從悲涼中警醒。
趕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眼前是一個3o歲左右的大漢,身高一米八左右,膀大腰圓,眼珠子瞪的溜圓,一杆菸袋在嘴裡抽的呼呼作響。
藍布棉襖、黑布棉褲、腳上圓口千層底套著草套子,大耳墜、厚嘴唇、臉色黑紅亮,兩隻手跟蒲扇一樣,寸長的頭,一看就是個精神氣十足、經常幹力氣活的壯年漢子。
“崔帳房,差多少錢,我給,這年頭都不容易,別難為幾個孩子了。”
“張掌櫃,看您說的,今個也是不巧了,我們家掌櫃一大早就出去了,要不我也不會這麼為難,我是實在做不了主,要我們掌櫃在,這根本就不是事,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