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對他做出這樣的事,他的祖父老胡安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終於,藉著微薄的光線,泰拉看清了坐在他對面皮椅裡的男人。
“你……xiao……”
他困惑、不解並開始驚恐。
巴格利尼奧家族在整個聖修斯的上流社會都享有盛譽,他們的產業遍及歐洲,有著累世財富。也正因此,作為家族成員的泰拉才敢不計後果肆意妄為。他不敢得罪的人很少,偏偏眼前的男人就是其一,年紀輕輕就執掌偌大家業,連他的祖父老胡安都心生忌憚。
顧肖終於掀起薄白的眼皮,沉涼黑眸掠過倒在他面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團死物。
他抬手,慢條斯理地,將薄軟的黑色羊皮手套戴上,半截款的手套,修瘦的指骨一根一根被緊緊包裹。
他討厭手指被弄髒,尤其沾染不必要的液體。
驀地,泰拉的眼底的恐懼被放大。
“xiao……xiao……”
他驚懼著哀求,不相信這個和他祖父交情頗深的年輕男人會真的在這裡弄死他。
可顧肖已經緩緩在他面前半蹲下,裹縛著修長雙腿的西褲被拉出淺淺橫紋,他戴著手套的五指正捏著一柄槍。
冰涼的金屬在泰拉的臉上輕拍,泰拉吃痛,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顫。
“你……你殺了我,我祖父……不……不會放過你的……”
涼薄的輕笑聲,於這闃寂的空間裡顯得有些森然。
顧肖微微傾下身,壓著嗓音,“老胡安先生如果知道你過去做的那些齷齪事,他大概會親手了結了你。”
泰拉的身體開始顫抖,幅度越來越大,是人類在面對死亡時本能的恐懼。
他聽到了手槍上膛的聲音,死神在衝他微笑。
“不……不要!!!”
他聲嘶力竭,一杯加了冰的櫻桃醬朗姆氣泡酒卻在這個時候兜頭澆下,棕紅黏膩的醬汁在這個垃圾男人的頭頂炸開,像被爆頭。
這是那晚顧南湘想做而沒做的事。
顧肖不會親自動手,他早已經在保鏢澆下那杯氣泡酒的時候就起身退開,安靜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抖成一團,深靜的黑眸裡沒有半分情緒。
須臾,空氣裡溢開一股腥臊味,泰拉的身下洇出大片溼痕。
西蒙還站在距離泰拉兩步遠的位置。眉頭皺起,他是個有腔調的紳士小老頭,聞不了這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位onsieur tara也太不經嚇了。
又一道驚雷自窗外劃過的時候,顧肖也微微蹙起眉頭。
聖修斯的九月多有這樣的強對流天氣,某個嬌氣包怕是又要害怕了。
顧肖轉身,不再看癱在地上的人一眼,他摘下手套遞給跟上來的西蒙,吩咐隱在暗處的保鏢。
“哪裡的問題,哪裡解決。”
“是,先生。”
走到門口的時候,顧肖抬起眼,簌簌雨幕將這荒野沖刷,高大的喬木延伸出嶙峋枝椏,牧野都被攏在沉濃的夜色裡,身後的西蒙為他撐起黑色的大傘。
漆亮的皮鞋沾上濺起的水珠,顧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