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所在的位置自古叫做苦海幽州,有孽龍存在,明朝時候建下八臂哪吒城,困住了孽龍。當時主持建城的是劉伯溫,以他的能力也只能鎮壓,使孽龍不能為害,卻不能改變孽龍的運道,使其變成祥瑞。
但顯然,現在的江離做到了。
列車緩緩駛入北京城。從入了北京開始,沿途我基本上隨處可以見到江離的信徒。區別他們的方式非常簡單,就是他們眼中那兩道淡淡的黑線,只有我能看到。
除此之外,很多人的脖子裡戴著的護身符,也不再遵從什麼男戴觀音女戴佛的傳統。一律帶著雕刻成江離模樣的掛墜。
雍和宮自從前些年那場大戰後,香火不再靈驗,也一蹶不振。白雲觀的靈氣也同樣被壓制了下去,現在北京城的修道者唯一能看到的靈氣匯聚的建築就是那棟矗立在城中心,輻射四方的玲瓏塔。
我進入地鐵站,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不可否認,江離傳下的功法確實大大的提升了尋常人的身體素質。他所要的,無非也就是這些人臣服他。
“抓賊啊。有小偷!”呼喊聲中,人群裡竄出個灰影,快速朝出口逃竄。這小偷身法如同游魚,滑不溜秋。眼下是上下班高峰,地鐵站裡摩肩擦踵,他卻完全不受影響。我眼看他東一鑽,西一閃,硬生生從人群裡擠出條路。他行動之間身體都帶起一串虛影,看著跟拍電影似的。
這小偷用的是虛空動一類的法術。我想起了萬聖殿裡元擊敗的那些人裡面,有個道士就擅長這種法術。
是江離到了萬聖殿,把裡面的功法學全了。然後公諸於世?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小偷轉眼到了出站口的刷卡機。他身子像大鳥似的高高躍起,一掠三四丈,眼看到了地鐵站門口。
這時,混在人群裡的一箇中年男人憤怒了。他雙掌一撮,普通的肉掌陡然變得像是燒紅的烙鐵,手掌變成了蒲扇大小。男人抬起火紅的手掌,朝小偷後心拍去。
半空中的小偷口中吐出鮮血,身子像是燒紅的蝦米似的蜷縮起來。一動不動了。
男人用的功夫是密宗大手印。
“謝謝。謝謝您!”被偷的婦女領著女兒上前,朝出手的男人道謝。男人倒是不居功,捏了捏那小女孩的臉蛋,就走了。
我察覺到那小女孩一直在盯著我看,就回望了眼,然後愣住了。這眉眼,這神情,活脫脫是當初在北新橋地下那間午夜浴池裡遇到的龍川。
只不過,我現在已經處在穿越後的時空了,這個世界的一切應該和之前並不一樣。
小女孩大步走到我的面前,衝我伸出手,“我叫龍兒。”她的聲音奶聲奶氣。
我摸摸她的頭。他腸餘巴。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這個小女孩一點也不認生。
我捏了下她的臉蛋,快步走開。“我們沒見過,你認錯人了。”
走出兩步,我扭頭衝她笑道,“你長大之後檢點些,不要太淫亂了。不然,她會傷心的。”
小女孩的媽媽罵罵咧咧的走上前把女兒領走,朝我直翻白眼。小女孩不吭聲,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
從出了地鐵站到走在王府井大街上,我又看到了幾起街頭鬥毆事件,其中有幾個人同樣也用的是道術。往日街頭貼的各種老中醫廣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名目繁多的養生術進修班,傳授八段錦、五禽戲等等,當然最多的還是江離傳下的養生術。
江離的照片,也貼滿了大街小巷。
迎面而來的大爺大媽們,都是滿面紅光,神采飛揚,除了眼睛裡的黑線外,沒有任何的不妥。
這幾乎算是傳說中的盛世了。人人心強體健,無病無災,人人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