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佈滿繭子,手背青筋遊走,能斬殺數人絲毫不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帶點笨拙意味給她整理頭髮。
看著她的眼神都帶著粘稠的細絲,像斬不斷的藕。
白榆昨晚上才剛剛習慣他這黏糊糊的樣子,推測他動情比自己早,之前偽裝成成熟又擔當的模樣,可真是委屈他了……小屁孩一個。
他給白榆整理頭髮的手指動著動著,就動到白榆的臉邊上。
白榆真沒客氣,窩在謝玉弓的身前睡了一夜,只把顛簸當搖籃。
因此此刻的形容切實是鬢髮凌亂,睡眼惺忪。
可是就這副頭沒梳臉沒洗的樣子,謝玉弓竟然也看得移不開眼睛。
手指給白榆抹掉一塊眼角的小硬塊,還一臉甜蜜。
把白榆都整不好意思了,微微偏頭,她得找個地方洗洗臉,是人都得長眼屎……
她躲開謝玉弓的手指,正在這時候,營帳裡面一直等著他們的人實在是等不及了。
“嘩啦”一聲,裹挾著憤怒的氣勢掀開營帳,聲若洪鐘地說,“臭小子磨蹭什麼了呢,諸位都等了你一夜了!”
謝玉弓被驚得醒神,白榆反倒沒被嚇著,趕緊搓了搓臉看過去。
只見營帳之中探出頭的,是一個滿面鬍鬚肌肉虯結的壯漢。
寬眉闊目鼻樑深挺,是個頂頂好的相貌,加之臂粗如桶腰粗如柱,白榆甚至能想象出這位若是身著甲冑,手持長槍,所向披靡的將軍就不再是話本小說裡面的形容詞了。
如此人物自然也不用猜,定然是謝玉弓那碩果僅存的鎮南將軍舅舅——段洪亮。
白榆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這算是見家長。
正匆忙帶點笑意想上前稱呼聲“舅舅”,她對這段洪亮的觀感不錯。
她也慕強,誰不慕強?這位舅舅是肉眼可見的“堅實可靠”。
只不過這個舅舅似乎對白榆的觀感不怎麼樣。
不,不是不怎麼樣,而是還沒見面,就給她定位成了一隻“惑人心智的狐狸精”。
他看著白榆的眼神,像是一個大發神威的“鍾馗”,恨不得憑藉兩隻眼睛,就把白榆“打回原形”。
白榆面上才堆上的笑意一僵。
這時候謝玉弓已經迅速對白榆說:“你隨便轉轉,我讓人給你打溪水,燒開後好洗漱。”
然後就圈著他舅舅進了營帳。
段洪亮冷哼一聲,放下了簾子暫且進去。
他們現在確實沒時間計較別的,需要仔細商議今夜之事……
白榆站在營帳外面,眨巴了幾下眼睛,聳了聳肩。
完蛋,她可能天生和所有的長輩都犯衝吧。
從小到大,無論大叔大媽還是老頭老太太,就沒一個長輩喜歡她的……哦,婁娘除外。
不過這會兒太危險了,白榆讓謝玉弓把婁娘送走了。
進入了營帳之後,一群或嚴肅,或拔脖看熱鬧的大男人圍在一張桌子邊。
沒有沙盤那麼專業的東西,他們在桌子上隨意鋪了一張紙,就畫起了地圖。
像是兩國交戰那樣,商議著哪裡易守,哪裡難攻,若是同禁衛軍交手要注意什麼,城防營練兵的套路又是什麼,至於護城衛又擅長什麼……
不過段洪亮事先和屬下們已經推演過了好幾輪,這一次就是講給謝玉弓聽的,他沒有加入,只是抱著手臂面色不善。
等到細節之處講得差不多,謝玉弓也聽懂了,開口的人是跟隨段洪亮多年的親衛,見“主帥”生悶氣,開口調節氣氛。
“殿下多年不見,都已經成家立業,方才外面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恭王妃?”
謝玉弓現在是個滿腦子情愛的傻小子,一聽旁人提起了他的恭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