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甚至要更進一步地逼迫太子。
而只有太子在不相信他不在意他,又從他這裡得不到任何利益的時候,才不會在短時間內讓白榆死亡或者傷殘。
謝玉弓原本打算緩慢逼近的步子,因為謝玉山的這一手開始變得激進。
他當夜便命人將明日會在朝堂之上彈劾他“濫用職權誣害朝臣”的大理寺卿同僚的頭顱,送到了大理寺卿的桌案之上。
原本謝玉弓會等待大理寺卿陷入彈劾風波,太子無暇顧及他,再出手去救人,順勢將開始搖擺的大理寺卿收入麾下。
好讓大理寺卿從為太子肅清刑部,變成為他肅清刑部。
但是謝玉弓等不及了,因此用這種近乎逼迫和恫嚇的手段,讓大理寺卿迅速下了決定。
而正因為如此,太子又在陰溝裡崴了一次腳。
他安插在刑部之中的那些官員,很快在相互的撕咬和彈劾之中落馬。
安和帝每一日早朝坐在廣隆大殿之上,耳邊聽到的全部都是各種朝臣做下的各種陰私惡事被揭發檢舉。
從貪汙受賄到寵妾滅妻,從草菅人命到官員狎妓,一時之間滿朝文武人人自危。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安和帝並非不知道這些朝臣在私下時屁股都不乾淨。
沒有人會在手中掌握某些權勢的時候,不去利用這些權勢來謀私,兩袖清風剛正不阿的官員自然是有的,然而古往今來這樣的官員鳳毛麟角極難拉攏,而且不與他人聯合,註定勢單力孤。
勢單力孤能做成之事有限,直接不理會便好。
() 朝臣的屁股不乾淨,安和帝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當著滿朝文武被人給扒了褲子,露出了不乾淨的地方,安和帝作為皇帝,就不可能不管。
短短几日的工夫,落馬的朝臣像下餃子一般,簡直要塞滿三司。
太子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從皇宮之中下朝回到東宮,尤其是在經過皇后的寢殿之後,面色是一日更勝一日陰沉。
而此時此刻身處在“風暴之眼”的白榆,雖然體會著身邊詭異的“寧靜”卻也已經根據太子連日以來的作為,嗅到了山雨欲來大廈將傾的味道。
做了無數種揣測,最後得出比較靠譜的結論是謝玉山在拿她做棋子。
而時至今夜,太子終於對她撕開了粉飾太平的偽裝,開口說話了!
“母后一直都對你念念不忘,想邀請你去福安宮之中喝杯茶。”
太子開口之後,白榆還未曾來得及畏懼“皇后請她喝茶怕不是要灌她開水”,瞳孔就急劇地舒張而後又收縮。
因為太子那一把如玉碎裂冰般的嗓音,變得像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鴨發出來的鴨嗓。
這怎麼回事?!
怪不得他這麼多天不說話,白榆還以為他故作高深!
不過白榆很快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因為謝玉山將脖子上面一直纏著的那條“時髦的白紗”解了下來。
白榆的眼睛陡然張大,看到了那一圈才剛剛癒合不久,因此泛著一種和太子瑩潤白皙的面板完全對抗的豔紅的猙獰傷疤。
他好像被人砍掉了脖子又重新接上,而且接上的針腳格外粗糙,像一個蹩腳的繡娘摸黑縫的。
在這燈火通明的室內,配合上他的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不知為什麼顯得鬼氣森森。
嘶!
誰敢把太子傷成這樣子?
謝玉山沒讓白榆猜,聲音聽上去平穩實則有些陰沉地說:“這是你和謝玉弓去‘西嶺’那夜,我自己割的。”
“若非如此,難破謝玉弓為我精心設下的‘謀逆’之局。”
謝玉山看著白榆,那一雙眼中被壓抑多時的瘋狂,終於露出了些許不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