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九身上的妖氣完全暴露在外，一絲一縷都有跡可循。

一般人雖然看不見，但換成我和張撇子這種學過道術的人，一眼就能識破。

我倆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沒人開口說話。

看她扭扭捏捏的樣子，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

根據王嫂的描述，她們姐妹倆既然能誘惑到劉虎和賣油郎，那不該是風情萬種才對麼？

就算這是她的某種手段，可她臉上的青澀我看不像是裝出來的。

妖也和人一樣，都有涉世未深和單純的時候。

看著她，我彷彿就像看到了當初遇見白姐前的自己。

我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她難道真的只是膽子小嗎？

氣氛陷入尷尬，我趕緊打破沉默問：

“小九，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啊？”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頭小聲道：

“去…去後山……噢，不對，去…去……”

完了呀，這丫頭怕不是真的只是太單純了。

哪有大晚上一個女孩子家家去後山的？

況且我一聽就知道她剛才是說漏了嘴，然後想改口卻發現自己根本沒編排好說辭。

襯著天邊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她肉嘟嘟的臉上升起了一抹害臊的紅暈。

她兩隻手不斷揪著衣角來回搓弄，眼看都快被她給搓破了。

我趕忙主動對她說：

“晚上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一程吧？”

小九沒說話點了點頭。

可等我轉過身準備走的時候，卻發現她始終和我保持著距離。

我真是欲哭無淚，想不到好不容易蹲到點了，結果卻是這樣。

無奈之下，我只好一邊在前面走，一邊沒話找話。

“小九，你說你還有個姐姐？”

“嗯……”

“你以後要是有啥事兒需要幫忙，可以來王嫂家找我。”

“嗯……”

“對了，你這麼晚出門，你姐姐不擔心麼？”

“嗯……”

我真是吐了！

不管我說什麼，問什麼，她都只會“嗯嗯嗯”的。

別說訊息打探不出來，這根本就沒法正常交流。

也有可能是我以前遇上的都是些大妖，根本不用我主動。

現在角色互換，我反倒還有些沒招了。

不過這一路上我確實發現村裡男人看她的眼光不大對。

有幾個甚至為了多看她兩眼，偷偷跟在了我們後面。

一直等到我們出了村，那些人才放棄了尾隨。

進山的路恐怕沒人比我更熟。

小九跟在我後面，只要我不問，她就不說話。

直到我帶著她來到山洞外面，她才小聲說：

“到了，謝謝你……呃……陸明。”

她剛剛絕對忘了我叫什麼名字！

我無奈地轉過身看著她，見她還是一副扭捏的模樣，我頓時有些喪氣。

先不說我已經看破了她妖族的身份。

就她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我根本起不了殺心。

我嘆了口氣，開門見山道：

“小九，你應該不是人吧？”

小九聞言猛然抬起頭，十分警惕地盯著我。

她那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黑夜裡浮現出淡淡的瑩光。

緊接著，她額頭上隱隱生出了幾簇黃毛，瞳孔也在漸漸放大。

不一會兒功夫，小九臉上長出了鬍鬚，身後還露出了細長的尾巴。

我扶額苦笑：“原來是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