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沒想到蕭無珩在外頭還這麼大膽。
小臉怔怔得望著他,似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察覺到他的指尖在手心裡輕輕一勾,才猛地抬了一張羞紅的臉朝人看去。
雖然知道以蕭無珩的本事,若有人過來肯定會提早知道,必然是不會讓他人發現的,可心中還是忍不住起了幾分羞惱。
這個無賴!
剛想瞪他一眼、斥他幾句,只是還沒有動作,蕭無珩便已經收回了手。
這一番動作就是一瞬間的事,倘若不是手心裡還摻著幾分被人指尖劃過後的癢意,只怕王珺都該以為自己先前是生了什麼幻覺。
可即便不是幻覺,如今蕭無珩已經收回了手,此時再說什麼話,倒是有些不合適了,只能含羞帶惱得瞪了他一眼,而後把雙手收於袖中,把手心泛開的癢意並著那顆輕輕晃動的心,一併壓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那股子情緒漸漸平復下去,她才重新揚起那種明艷的面容望著他:&ldo;你也快過去吧。&rdo;
這會蕭無琢已經回去了。
再過會,也就到了表姐出閣的時辰了。
何況這裡人來人往的,雖然他們如今已經是陛下親賜的未婚夫妻了,可讓人瞧見這樣站在一起,到底有些不好。
蕭無珩耳聽著這話也沒說什麼。
他原本先前出來就是來尋蕭無琢的,能見到王珺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如今蕭無琢已經回去,他也就沒有再留下去的道理了。
何況這會也的確不是說話的時候。
想到這,趁著無人發現的時候便又伸手替人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髮,而後在王珺含羞帶惱的目光中,笑著收回了手,又同連枝囑咐了幾句,而後才轉身,大刀闊斧得離開。
望著蕭無珩離去的身影,王珺腳下的步子卻沒有移動,等到連枝過來問她:&ldo;郡主,還要去夫人那嗎?&rdo;
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ldo;不去了。&rdo;
這會再過去也說不了幾句話了。
重新理了下身上的斗篷,而後是又看了一眼蕭無珩離去的方向,眼見小道已經無人,這才轉身往來時的路回去。
……
等到外間宴席散了,便又放了一次爆竹。
此時禮樂聲已起,伴隨著那沾著喜氣的禮樂聲以及哄鬧的爆竹聲,也就到了崔靜閒出閣的時辰了。
較起先前。
此時崔靜閒的屋子卻顯得格外熱鬧。
打先前去宴客處吃宴席的小姐都過來了,原本不算小的屋子此時因為這麼幾十號人也難免顯得擁擠了起來,王珺和杜若一左一右陪在崔靜閒的身邊,至於其餘那些來觀禮的世家小姐或坐或站,時不時便遣人去瞧瞧這會新郎官到哪了。
屋裡屋外都是喜盈盈的一副模樣。
可端坐在喜床上的崔靜閒聽著她們時不時說上一句&ldo;新郎官到哪了&rdo;的話,那顆早已經平復下去的心竟又忍不住提了起來,描著妝容的臉有些緊繃著,袖下那雙寫慣了字彈慣了琴的手,此時也不由自主得收緊了起來。
她很少有過這樣緊張的時候。
即便當初在亭中被眾人發現和秦王站在一道,即便聽著外頭流言四起,即便被陛下賜婚……她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甚至在昨夜。
母親和姑姑,連帶著那些陪著她從小到大的丫頭,都以為她會睡不好的時候,可她早早就睡了,不僅睡了,還睡得很好。
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滿身清爽。
她向來都是這樣的人,即便碰到最難的情形也能夠隨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