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邃的眼睛,緊緊吸住黑撻眼神,聲音飄渺輕柔,彷彿來自虛空。而黑撻的聲音,與他的眼睛一樣空洞呆滯,沒有半分感**彩,像個傀儡。
以下是二人的問答:
“黑撻,我是你最信任的兄弟,你一切都不需瞞我,向我暢開心扉,說出來,說出一切,你的心就可得平靜。”
“是……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比頭還值得信賴,我……一切都不瞞你……”
“頭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一定要介紹我認識他。”
“頭叫焦孟,是我們一群鹽隸的頭,我們藏身於陀螺山北面牛首嶺二道谷,你一定要來做客。”
“我會的……我們有多少兄弟?”
“十五個……不,只有十四個,有一個不算……”
“為何不算?他不是鹽隸麼?”
“不是,他是僱主,提供我們武器與錢穀,條件是伏擊一輛馬車。”
“為什麼要伏擊那輛馬車?還要殺那個少年?他是誰?”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的頭好痛……”黑撻臉肌劇烈抽搐,汗珠滾滾,一臉掙扎之色。
張放一張俊臉卻是異常蒼白,連紅潤的嘴唇都失去幾分血色,只有一雙魔瞳更黑更深,彷彿無盡深淵,令墜入其中的黑撻難以自拔。
“深呼深,放鬆,放鬆……對,就是這樣……僱主不告訴你們原因,是為你們好,這是對的……”
“那個叫劇辛的傢伙也是這麼說……頭也說,他給錢,咱們辦事,不問情由。”
“明白了,劇辛不是我們的兄弟,他不是鹽隸,他來自……長安。”
“不知道……我沒見過長安人,不知道他們說話的口音。”
“好,你做得很好。黑撻兄弟,告訴我,我們有多少兵器與錢穀……”
問答持續了半刻時,在張放一聲柔和的“合上雙眼,睡吧——”長長尾音中告一段落。
但這並不是結束,片刻之後,另一個刺客同樣呆板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是的,你是扶昌最信任的兄弟……”
那晚刺殺事件之後,張放一直在琢磨,是什麼在最後關頭令自己死裡逃生?為什麼在生死關頭,腦海中突然產生一股強烈電波,由眼迸出,透入敵眼?那一瞬間,他有一種完全掌控刺客思維的奇異感覺,而做為一名心理醫生,這種感覺並不陌生——深度催眠!
這是一種很難達到高階催眠,在一定程度上,能誘導被催眠者的行為。當然,這種誘導必須是無損於被催眠者的利益,否則,很容易引起反彈,令施術者與受術者之間的信任與和諧被破壞,從而造成催眠失敗。
但是,張放事後想來,當時的情形完全不同。這種深度催眠,竟是建立在違反受術者本身意願的基礎上。這既是催眠術,又遠遠超出常規意義上的催眠術。如果非要找一個準確的形容,那就是——強制催眠術!
在張放的知識體系中,任何時候,催眠術都是需要被催眠者配合,才有可能生效,從來沒有強制催眠這種事。可是,自己竟能在利刃臨頭時,將刺客強行催眠,這是怎麼回事?還有,每日睡眠如此之少,精力卻又如此充沛,甚至能扛得住一天八小時的訓練,稍事休息,很快又能生龍活虎——最終,他找到了根源。
原因很簡單,他融合了另一個靈魂,精神力遠超常人。精神力!就是因為強大的精神力,他才奇蹟般將催眠術升級到強制催眠的程度。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已經超脫催眠術範疇,變成了一種精神控制。
這是比世界上任何一種格鬥術更為可怕的必殺技,因為被攻擊的不是肉身,而是靈魂,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就算是霸王再世,在這樣的必殺手段下,也脆弱如嬰兒。
為了檢證自己的推斷,張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