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廣闊的草原響起陣陣號角長鳴,轟轟的蹄聲由遠及近,各色旄旗招展,最醒目的,是那面白色大旗“大漢假行使節”。
大旗之下,白衣勝雪,白馬神駿,白紗帷帽,由上至下,籠罩周身。漢旗的威嚴,以及那種神秘高貴,令原本懷著小心思而來的日貳,頓時氣餒,神態不自覺恭謹起來。
“日貳恭迎漢使。”
兩支人馬接近後,一個清音從帷帽後傳出:“左大將親迎,不敢當。多謝諸君遠迎,昭君拜謝。”
昭君撩起帷紗,露出真容,在馬上欠身。日貳這邊諸國使者紛紛還禮,人人目光全膠著在那清麗脫俗的面容之上,震撼不已,好些人施禮後都忘了直起身。
大昆彌雌慄靡其實就與昭君並轡而立,但在這一刻,他成了空氣……
在日貳引領之下,昭君、雌慄靡、大樂、北山翕侯、公孫覆、班稚、青琰等一行三百餘人,朝日貳駐地而去。
當經過一堆木柴架得比人還高、火焰沖天的篝火塘時,篝火邊一個女子驀然回首,定定盯著隊伍裡的一個人。
那個被盯著的人立刻有了感應,順著目光望去,突然勒馬不前。
昭君一怔,低聲問:“青琰,怎麼了?”
青琰罕有地不吭聲,定定與篝火邊的女人互望,突然抖韁縱騎脫隊而出,向那女人迎去。
“鹿奴——”
“青琰——”
一個奔迎向前,一個飛身下馬,歡快地抱在一起。
鹿奴,這女人居然是鹿奴!
青琰與鹿奴,在當年那段逃亡的日子裡,那段堅守的日子裡,結下深厚友誼,一別五載,此時相見,那叫一個激動。
李忍也在歡迎的隊伍裡,他一直忍住沒告訴青琰,一是人多眼雜不方便,二是他也想看看這場面。現在,他看到了,滿面欣慰。
“鹿奴,你現在……”青琰邊說邊朝李忍那邊看了一眼。
一身裘皮厚衣,當年蒼白的小姑娘已變得一臉健康紅潤。鹿奴笑笑點頭:“是的,我現在是堅昆小王的閼氏。”
“太好了!”青琰由衷為好友高興,但高興之餘,也不忘低問一聲,“是左還是右?”
鹿奴與李忍對望一眼,自豪而驕傲回答:“沒有左右,堅昆小王只有一個閼氏。”
青琰的表情,只能用驚喜形容,但笑容未褪,好友一句反問,頓時令她笑容僵住。
“青琰你呢?聽說,他已經是富平侯了……”
青琰飛快截斷話頭:“我是公子的婢子,除此無它。鹿奴,慎言。”
鹿奴怔了一會,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只管拉住青琰的手:“來吧,參加我們部族的篝火晚會。”
青琰輕輕抽回手,翻身上馬,勒馬轉圈,抬手掠了掠鬢邊的青絲,笑道:“我還有職責未了,待了卻大事,必定與鹿奴歡聚。”
鹿奴微笑揮手:“一會見。”
“一會見。”青琰大聲說著,策馬如飛,很快融入隊伍,消失不見。
昭君、雌慄靡一到,主客基本就算來齊了。之所以說基本,那是因為還差一個比較重要的人沒到:都護府使者。
經過昭君、雌慄靡、日貳協商,先聚會三日,待都護府使者抵達再議。當然,這三日頭頭不商議,手下可以先碰頭,互相摸底,討價還價,框出大致條款,最後提綱挈領,交給頭頭們拿到正式會議上討論。
日貳那邊做這事的是他的兒子烏圖,心腹烏日。昭君、雌慄靡這邊,則是班稚、大樂負責。
篝火晚會上,許多年輕小夥,為爭得昭君夫人……的侍女一顧,各種賣力舞蹈、騎射,展示勇武。不過,即使那些草原兒郎差點廝打起來,那幾個英姿颯爽的侍女也沒正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