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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錯,甘延壽的身體條件擺在那,怎樣都差不到哪去,只是精神狀態欠些而已。陳湯的心態則要好得多,也看得開,但他在西征時,兩臂受寒,患上“風痺”之徵,也就是類風溼性關節炎,一到陰雨天就疼得難受。

這兩位遠征主將,一個身體好但精神頹廢,一個有精神但身體糟。而這一切,都與當年那場遠征有脫不了的干係。

張放左看右看,這二位不過四旬年紀,鬢角已略見白髮,不由唏噓不已。對於這兩位千古名將在歷史上的結局,他不是太清楚,但就眼下所見,朝廷的做法,是生生要變寶為廢的節奏。

陳湯是什麼人?千里駒!甘延壽是何人物?萬里虎!這樣兩位將材,不放到最需要他們的地方戍邊、征戰,發揮他們的價值,反而圈養起來,實在是讓人心痛的浪費啊!可惜在元帝朝,自己還沒有話語權,只能耐心等待時機——不光是自己,甘延壽如此,陳湯亦應如此。

張放知道眼下自己還做不了什麼,所以也不說什麼無意義的安慰話語,只轉移話題,向山莊某處一指:“甘侯長於治軍,看看那一隊家奴操練如何。”

甘延壽早注意到在山坡下一片平整的空地上,有五排少年,共五十人,手持長棍,正在烈日下操練。五十人排成一個整齊方陣,以棍代矛,演練刺殺。只有兩個同樣是少年的教頭,抱臂執鞭,在不遠的樹蔭下虎視眈眈。一見有人動作不整或出手略慢,上前就是一鞭子。

陳湯目光閃動:“這是君侯的家奴?”

張放笑應:“是。”

甘延壽指了指那兩個教頭:“這是那對兄弟吧?叫韓什麼來著……”

陳湯笑道:“韓駿、韓重。”

“哦,對對。”甘延壽對這位老搭檔的記性深表佩服,“還是子公記性好。”認真看了一會,點點頭道,“不錯,有點軍伍氣象了。君侯訓練這些家奴,莫非……”

張放也不瞞這兩個知根知底的人,向西一指。

甘、陳二人同時意會點頭,他們都是知道摘星城的。只是沒想到,回到大漢後,承襲爵位,又在長安這富貴窩裡享受經年,居然沒能磨蝕掉這少年富平侯的銳氣,還在積極準備再次西行!

“他年放若再度西行,這些家奴,便是唯一的守護。”張放向甘延壽、陳湯正式行禮,“今日請二位過來,便是讓二位為我把把關。”

陳湯與甘延壽互望一眼,齊聲笑道:“我等還道是君侯相邀宴飲,原來是怕我們這兩把老骨頭閒著啊!”

笑聲中,三人一起步出涼亭,向山下走去。

嗯,今日張放邀請甘、陳二人來山莊宴飲,的確是休閒工作兩不誤,目的之一就是讓這兩位兵家為自己未來的扈從隊把把關。

目前這個集訓地已有少年男女七十二人,主要是韓氏兄弟、初六及青琰在管,鄧展有時也去指導一下,他是行伍出身,練兵正是其所長。初六騎射出眾,鄧展亦遠不及,正是最好的騎射教官。韓氏兄氏也好,青琰也好,雖然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但比起這時代大多數同齡人,他們的經歷與眼界遠不是同輩能比的。他們這一趟遠征可沒白走,行軍紮營之法,排兵佈陣之道,都有所得。別的不敢說,訓練這一群少年還是可以的。

甘延壽是正牌羽林郎出身,在訓練方面很有一套,他在長水那邊練胡兵(長水校尉主要指揮胡騎)練得鬱悶。此刻見到這些隊形嚴整少年郎,好似看到早年的“羽林孤兒”(漢武帝時,收因漢匈戰事陣亡將士的後代入羽林,教授他們各項軍事技能,稱羽林孤兒)一樣,頗為心喜。也不管列侯身份,擼起袖子接過韓重的教鞭,將他趕開,自己上陣。

張放與陳湯在樹蔭下笑吟吟看著,不時指指點點。

這時初六跑來,遞上一卷帛書,說是府裡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