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湯昔年有負繆侯舉薦之恩,今又承少君如此大恩……湯欠富平侯之恩德,此生不知何以為報。”
甘延壽也道:“少君助力,滿朝不知,若非杜勳說起,誰能想到說服劉子政出面的竟是少君。如此大恩,延壽及西征將士,感銘五內。”
張放頓杯於案,正色道:“這是二位應得的榮耀。若是遠征萬里,披肝瀝膽,斬王滅胡,揚漢家天威,返朝卻落得身陷囹圇的下場,豈不寒了天下人之心?”
甘、陳感動之餘,深為當初讓這位富平少侯一同西征的決定而慶幸不已。
張放問道:“二位調任北軍,何時上任?”
甘延壽答:“陛下準我等休沐十日,下月初便需到任。”
張放目光閃動:“不知下一任西域都護及使節是誰?”
陳湯答道:“這人少君認識,而且,住得很近。”
張放微訝,略加思索,心頭一動,脫口道:“莫非……是段令段子松?”
陳湯笑道:“然也。”
張放亦笑:“果然是熟人,而且住得夠近。”
張放所說的段令,就是杜陵縣令段會宗,字子松。身為杜陵令,段會宗本就有為諸侯服喪提供便利及監督之責。段會宗每隔十天半月都要來拜會他,詢問所需。
張放早在年初首次服喪時,就認識段會宗了,不過那會的段會宗對他是敬而遠之。張放也知道,他那時名聲不好,連向兒時好友打聽個事都不受待見,所以也無怪罪之意。直到他上疏斬衰,為雙親服喪一年,朝野俱贊,這才挽回名聲。而段會宗也在此事之後,漸露善意,一改往日拜會時的敷衍,誠心拜望交談了。
張放彼時還不知這老段將來在西域的地位,不過見此人年不過三旬便任杜陵令,身強體健,舉止沉穩,思路敏捷,跟陳湯很像,便知是個有料的傢伙。須知當時西漢長安諸陵相當於帝都衛星城,陵邑所居者非富即貴,豪強眾多,沒有點背景與手段,根本吃不住。換言之,能安穩坐上這個位置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西域都護一般任期為三年,朝廷按需要召回或留任。甘延壽從建昭二年秋到任,到建昭四年春調職,只當了一年半的都護。這是沒法子的事,發生了矯詔這種事,赦罪敘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哪可能還讓你呆在西域都護這個位子上,換人是肯定的。
在甘延壽去職之後,朝廷五府推薦(即三公、太傅和車騎將軍等聯名推舉),以段會宗為下一任西域都護、騎都尉,兼使節。而西征有功的郭習則調任都護府副校尉。
“這是昨日未央詔令。”
“原來如此。”張放微微點頭,因為目前處境的緣故,他對朝堂這一塊的訊息來源還略為滯後。雖然甘延壽被免職頗為遺憾,但對段會宗出任西域都護,張放還是樂見其成的。此人未必有陳湯、甘延壽的進取之心,守成應該沒問題。郅支覆亡後,西域將會獲得很長時間的安寧,身為西域都護,能守成就好。而最重要的是,有這樣一位老熟人出任西域都護,自己的絲路商貿計劃就更有把握了。
張放神遊萬里,對眼前客人卻也未失禮數,拱手道:“義成侯,陳侯,將來你我同朝為官,還請多加關照。”
這話得倒過來說吧,甘延壽與陳湯連忙回禮:“正當如此。”
三人正敘話間,三才急趨而至,躬身稟報:“稟家主,杜陵令請見。”
說曹操,曹操到啊。
張放與甘、陳相顧而笑:“想必是這位未來的都護最後一次履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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