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個險,就值了!
這一板子,為的是西征軍受冤屈的將士、為的是他們為國喋血卻遭受的不公——這一板子,他憋了整整兩年!
斷腿的丘堂、悲憤的杜勳、號泣的丘仲、遍體鱗傷的西征將士……這些人的面孔一一從眼前掠過。
不夠!還不夠,再來一下!
陳湯舉笏反手又是一擊,這回他打的是諸葛豐左臉。諸葛豐還沒從懵逼狀態中回過神來,又是結結實實捱了一下,但這一下遠沒有第一下那樣重,因為玉製的笏板在第一擊時已經開裂,再一擊竟生生折斷了。
“痛快!”陳湯著舉著斷掉的笏板,仰天大笑。
而被第二下打醒的諸葛豐,眼珠都紅了,如同一頭暴怒的公牛。
笑聲與怒吼混雜中,不遠處的正殿出現了濟陽王劉康倉皇的身影,身後跟著一大群內侍,甚至還有禁衛,飛快奔來。等來到現場,人雖多但地形窄仄,而且還是兩位二千石高官互毆,別人連勸架拉架的資格都沒有,只有一個人可以——濟陽王劉康。
劉康腳步不停衝上去,滿頭大汗,雙臂直直伸出,嘴裡大喊:“二位校尉不可如此,請住手……啊!”
所謂“相罵無好口,相打無好手”,亂毆之下,誰能收得住手?
反正也不知是誰,也許兩人都有份——先是一記亂拳打在劉康額頭上,登時將白玉冠打歪,劉康一暈。然後混亂中不知是誰一撞,玉樹臨風的皇子一個倒栽蔥,從九曲回廓栽下池塘,水花亂濺。
九曲回廓頓時一片大亂。
就在此時,警備鬆懈的正殿大門前,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快速閃入殿中……(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
“陛下……陛下……”
睡意朦朧中,彷彿有人在呼喚。聲音似遠倏近,飄忽不定,時如蚊吶,時似雷鳴……
“呃……”一聲從喉管發出的含混長音在靜室響起,元帝悚然而醒。
“陛下醒了……臣史丹參見陛下。”
“你是……哦,是史卿啊,有……有一陣沒見你了……呃!昭儀與康兒呢?”
“陛下,眼下是白晝,是濟陽王服侍。”
“哦,那他到哪去了?怎地不見?”
“濟陽王更衣去了,臣有要事求見陛下。”
元帝不吭聲了,靜室安靜下來。雖然病重,時有迷糊,但正常時候,元帝仍然是那個在位十餘年的皇帝。聽話聽音,他當然知道史丹要說什麼,所以一如既往閉緊嘴唇。
“陛下!”史丹突然不管不顧,搶上數步,頓首伏於臣子禁區青蒲席上,涕泣道:“皇太子以適長立,積十餘年,名號繫於百姓,天下莫不歸心。臣子見濟陽王雅素愛幸,今者道路流言,為國生意,以為太子有動搖之議。審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爭,不奉詔。臣願先賜死以示群臣!”
史丹真是拼了,不惜以死諫。
元帝再不能裝聾作啞,長嘆道:“史卿這是何苦?太子還是太子,濟陽王也還是濟陽王啊。”
眼見皇帝避重就輕,含糊其辭,史丹再加一碼,他從袖子裡取出一封群臣聯名的奏疏,舉手過頂,呈與元帝。
元帝邊看邊嘆氣,雖有動容,但仍然沒有鬆口。
史丹大急。他的時間不多,必需趕在濟陽王更衣返回之前,說服元帝,一錘定音。如此良機,倘不把握,失不再來。咬牙再咬牙,史丹終於放出重炮:“陛下!陛下可還記得淮陽王之事!”
原本平靜臥榻的元帝,聞言渾身一震,奏疏落地,撐起病軀怒視史丹:“駙馬都尉,你……”
史丹也已豁出去了,昂然道:“陛下只記得孝景皇帝立膠東王之舊事,莫非忘了孝宣皇帝欲立淮陽王之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