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在一瞬間,很快反應過來,心頭一熱——昭君這是堅信他的承諾啊!
張放猜得沒錯,王嬙接旨面君,在不明上意的情況下,很自然會想到那方面。如果早在半年前,她或許會盛妝面君,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但自從那個人出現,並向她鄭重許下承諾,她就要盡一切努力,將自己完完整整保留著,等待他的再次出現。
儘管化了“毀容妝”,但臨來之前,王嬙還是很忐忑的。萬一天子命令她洗去鉛華,萬一新帝偏偏喜歡這種調調,豈不是弄巧成拙?直到在宣室殿門外,見到那個人也在,她一顆終於才安定……不,又砰砰跳起來。
劉驁意興闌珊,雖然仍好奇那厚厚的脂粉下真容如何,但他不會下令讓王嬙洗去濃妝,因為他的興致已經沒了,而且這個宮人已經敲定是少子的人,招上來看一眼倒無妨,但強令洗去鉛華就有些過了。
劉驁喚來呂齊,讓他帶王嬙回暴室,明日到掖庭消籍出宮。
在王嬙謝恩而退的瞬息,張放用只有她一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明日宮外,我會接你。”
王嬙嬌軀微顫,一聲不吭退出殿外。
這時劉驁才以半開玩笑口吻道:“少子,這算不算還了你一樁人情?”
張放鄭重揖禮:“算!”
劉驁哈哈擺手:“這等小事怎能算?少子也太小覷我的氣量了吧?”
張放從容道:“那便請陛下還一個真正人情。”
劉驁一下來了興致:“哦,是什麼?”
“請陛下暫緩驅逐石顯、牢梁。”
劉驁一怔,微皺眉道:“連你也這麼說。”
張放微笑道:“讓臣猜猜,是不是大司馬、陽平侯也這麼說?”
劉驁點點頭,目光直視張放:“少子說說理由……唔,我記得你跟石顯還是有過節的。”
張放坦然道:“是有過節,但私怨不可壞公義。眼下先帝大行之期未過,若急於處置先帝寵臣,難免落下口實,有損陛下慈孝之名。故處置二臣,宜緩不宜急。”
劉驁一臉驚異看著這個比他還小几歲的表弟,嘖嘖道:“若不是我知少子近段時日並未到大司馬與陽平侯府上做客,差點以為這段話是他們告訴你的……少子有如此見識,看來我得在朝堂上給你放個合適的位置了。”
張放長揖一禮:“臣下尚年少,不敢居顯位……”他前半句還謙虛,後半句就露尾巴了,“陛下若實在看不過去,不妨加點食邑唄。”
劉驁指著張放,捧腹不已。
張放前腳離開,許皇后緊接著到來。見劉驁笑著喘氣,一問之下,也呡嘴而笑:“這個少子,當面要賞的話也敢說……不過我聽阿翁說,當日之事,少子可是有功的。”
劉驁自然知道“當日之事”是什麼,點頭道:“論當日之功,駙馬都尉為首,少子為次,大司馬、陽平侯及杜欽皆有功。待大局穩定後,我定當一一封賞。不過少子能有這番見解,倒是令人刮目啊。”
許皇后道:“如此說來,富平侯也贊成驅逐石、牢二宦?”
“是……”
正說著,一個小宦奉食而入。
許皇后嫣然道:“這是膳房那邊出的新品,請陛下品嚐。”
劉驁哦了一聲,饒有興致道:“皇后有心了,我定要嚐嚐……”(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交 易】
“他真這麼說?”
“是,是小的親耳所聞。”
“混蛋!張放,你屢次三番壞我之事。如今更是蠱惑天子,落井下石……真當我石顯可欺麼!”
中書署裡,石顯臉色鐵青,大發雷霆。牢梁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在二人面前,瑟縮著一個年輕的小宦,看那模樣,可不正是之前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