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阿公主家姬?啊哈!本公子想起來了,你不就是當年那對姊妹中的姊姊麼?”
宜主早在聽到那公鴨嗓時,就知道是誰,此刻唯有埋首以避,心頭充滿驚恐——陽阿公主曾半開玩笑說過幾次,那位石大公子屢次登門向她要人,為了顧全敬武公主的臉面,她硬頂住沒給。
長安上層人物只知石大公子荒淫,而在諸權貴府裡下人則流傳著石大公子的諸般凌虐嗜好,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這樣的人,誰不怕落在他手裡?
“哈哈哈哈!”石榮直起腰身,仰首大笑,“阿翁真是知我……張放,我叫你不給美婢!我叫你羞辱我!我叫你知道什麼叫現世報!哈哈哈哈!”
石榮的腦海裡已構想出一幅揚眉吐氣的畫面:邀請富平侯來府上做客,讓這小娘奉上酒酪,然後一把拉入懷中,一邊狠揉,一邊介紹這是誰誰誰。那富平侯的表情,一定精采萬分……
“哈哈哈哈……”想到**處,石榮的表情與笑聲都有幾分癲狂了。
笑聲未落,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少主若無事,老奴這就將人帶到禁室了。”
呃……石榮腦海美妙畫面一下破滅,瞪著那老媼。若不是礙著這婦人是阿翁派來盯住並約束自己,自個根本管不著此人,他非叫人捆綁起來,再用沾水皮鞭抽死她不可……
胖老婦魯媼,只用一隻蘿蔔粗的手臂,就將宜主提起,扔回車裡,揚鞭駛入後院小門……
石榮狠狠盯住馬車,磨著牙,半晌從齒縫裡擠出一句:“等我問明阿翁如何處置之後,哼哼……”拂袖而去。
……
“督曹,事已辦妥,不知還有何吩咐。”一個漢子伏拜於地。
如果宜主在場,必定會憤怒撲來,因為這個伏拜於地的漢子,正是那個把她騙出公主府之人。而此人所拜之人,赫然正是京兆尹門下督賊曹,萬章。
事情辦妥,但萬章臉上殊無半點喜色,反而一派陰沉:“彪解,這事你做得不錯……但也錯了。”
那叫彪解的漢子愕然抬頭,這沒頭沒尾、自相矛盾的話,著實令他摸不著頭腦。
萬章沉聲道:“此事極可能牽涉到富平侯……”
一聽這話,彪解腦子嗡地亂了。
這個叫彪解的人,本是長安遊俠,因仰慕季布,曾拜入季氏門下。後來在與劇氏搶地盤時,雙方約定鬥劍,被劇辛以“五步殺人劍”擊敗。事後劇辛也對其讚賞有加,因為能擋住他這一記必殺而不死,長安遊俠中找不出幾個。在劇辛盛情招攬之下,彪解投入其門下,成為劇氏最得力的助手。
劇辛追殺張放時,身為副手的彪解自然也知情。劇辛死後,因害怕追殺少侯之事暴露,連夜逃出長安。隱居於右扶風,惶惶不可終日。後來見風聲不緊,這才漸漸放鬆,直到這次萬章將其召來,執行擄掠宜主行動。
彪解好不容易才算逃過一劫,這輩子都不想再沾上與富平侯有關之事……萬萬沒想到,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命中註定,他還是惹上了富平侯。
“督曹,為何……”彪解聲音發澀,拳頭攥緊。
“為何害你是吧?”萬章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道,“你錯了,我是在救你。”
彪解只覺今日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完全聽不明白萬章說什麼。
萬章從容不迫道:“因為此事涉及富平侯,我不敢用自己門下,而你曾有前科,正好贖罪。如此,你便可重見天日。你說,是不是在救你?”
“擄走這小娘是贖罪?這是富平侯要的人?”
“不,正好相反,擄走這小娘,反而得罪富平侯——莫急,你聽我細說,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只要你將此事暗告富平侯,他就會恕你前罪,並會收留你。”
原來如此,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