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十餘人對五百餘人,其中還有近百遊牧戰士。很明顯,單靠人力是不行的,還需要藉助大自然之力。火攻的想法是不錯,就是不知可操作性如何。
曹雄坦承:“若是平日,最多兩分,而今夜或許有五分。”
面對惑然的侯府護衛,林天賜接過曹雄的活計,繼續在示意圖上勾劃:“這是莫奚當戶的主帳……旁側是貴賓帳。昨夜莫奚部眾款待一位貴人,飲酒作樂,防衛較平日鬆懈,正是絕好機會。”
“貴人……我想我知道是誰。”張放摩挲著下巴,臉上露出一抹森然笑意。
林天賜望著張放,欲言又止,最後點點頭:“公子既知此人身份,想必也知曉當如何處置,那再好不過。”
張放與林天賜都沒想到,他們在這裡出現了一個認知上的失誤,而這個失誤,將給他們帶來一系列的麻煩,甚至危及生命……
“三位想不想聽聽我們的計劃?”
“願聞其詳。”
“潛入部帳中心放火太冒險,能有三分勝算就不錯了……我們的目標應當在——這裡!”張放拔劍出鞘,重重往地上示意圖某處一釘。
夜風吹拂,火光搖曳,曹、林、初六看得分明,無不為之怔住。
……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天際泛起一線微弱白光,卻無法驅散籠罩四野的黑暗。
草叢中,像蛇一樣蜷伏著的初六,夜鷹似地雙眼眯縫如刀,透過草葉間隙張望。以他常年鍛煉出的夜視銳目,仍只能看到周圍十餘丈距離,再遠就是一片模糊了。
“他們要幹什麼?”初六低聲問,“咱們怎麼見機行事?”
見機行事!這就是那位侯爵世子給他們交待的任務。
曹雄與林天賜沒有回答,他們以同樣姿勢潛伏於初六側後方數尺,悄聲交談,語氣滿滿困惑。
“他為何選擇馬圈?”
“與草穀倉相比,馬圈在外圍,防守較少,更容易潛入。只是,想把火點起來,比草穀倉可難多了。而且,馬料也少,縱能得手,也難成燎原之勢。不過,倒是可以驚馬……”
“沒用。”曹雄搖頭。烏丹支離盛產良馬,乃是其部重要經濟支柱,曹雄頭上頂著個“右都尉”的嚇人頭銜,其實在部族裡就是個牧馬總管。只不過,對於一個小部族而言,這確實是個掌握著重要經濟資源的大官了。
以曹雄的經驗,部落裡把馬圈設於外圍,除了便於牧馬,還為了防止驚馬。一旦馬群受驚,看守的牧民會第一時間出現安撫。若是場面失控,也方便引導、驅趕,快速將驚馬群驅離帳落,以免造成嚴重後果。
先別說未必能瞞過巡遊牧民潛入馬圈,就算真能潛入,想憑一把火驚擾馬群,怕是火還沒燒起就被撲滅了。
林天賜雖是分管文書賬目,卻也弓馬嫻熟,對部帳事務不及曹雄熟悉卻也並非不知。話一出口,就知行不通,否則也不用等那群侯府衛士出手,他們三人豈不是更能勝任?這種事,並非人多越好。
“那他們選擇馬圈用意何在?”這句話林天賜沒說出口,但三個大大的問號在三人的腦海裡直轉。
“照我說,咱們真不該屈從那小娃的主意,還是咱們的計策靠譜。”初六甕聲甕氣道,頗為不滿,絲毫沒有自己也是“小娃”的覺悟。
曹雄與林天賜相視苦笑,他們又何嘗願這樣?可誰讓人家人多?這事放在哪裡都一樣,誰的人多誰就佔主導權。
“別去管他們怎麼折騰,咱們按商量好的走。等會只要一亂,他們人多目標大,會吸引住大批胡人,咱們趁亂把小王和鹿奴救出來就走人。”林天賜再次重申他們的任務,曹雄與初六頻頻點頭。
見機行事?說得對,他們就是要見機行事——見對方的機,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