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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邊有大量馬蹄印、車轍印、牛羊蹄印、還有……大大小小的人腳印!

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時候陀螺山這般熱鬧了?

張放站起,扭頭問韓駿:“這陀螺山裡的各聚落,有什麼祭祀嗎?”這自然是想起當日黑霧嶺之事。

韓駿把頭搖得象撥浪鼓:“沒有,這時節沒有祭祀。”

青琰突然大聲道:“腳印全是向山外去的,而且……而且……”青琰不光臉色,連聲音都變了。

“而且,有好幾道拖曳的痕跡……”韓重嗓子發乾地接了一句。

諸人臉色凝重起來,面面相覷,突然一下跳起來:“快!快回青溪聚!”

青溪聚,昔日山青林鬱,小橋流水,雞犬相聞,荷鋤笑問的場景再也不見。入目的是沖天烈焰,濃煙滾滾,斷壁殘垣,半溪盡赤……

張放、韓駿、韓重、青琰、渠良,紛紛從牛車跳下,個個手腳發軟,幾乎是踉蹌著往村裡跑。

血!火!

整個青溪聚,已變成血與火的世界!每一間茅舍,都在燃燒;每一戶人家門前,都浸漬大灘鮮血;每一家院子裡,都一片狼藉;每一戶人家,都有至少一具屍體。

滿地伏屍中,有村西口四兒一家老小、有隔壁盧家嫂子的姑舅、有渠良的老母、有石牛瞎眼的老父、更有韓父,還有……耆老。

除了張放,所有人都撲倒在自己親人遺體旁,捶地大哭,幾欲暈厥。

張放手足冰涼,腦袋轟轟亂響:“為什麼?為什麼?!”

“誰幹的?誰幹的!”韓重跳將起來,雙目赤紅,拔出環首刀,咆哮山谷:“出來!滾出來!”

眼看乃弟亂劈亂砍,狀若發瘋,幾乎繃裂創口。韓駿顧不得擦去眼淚,猛地將乃弟抱住:“么郎,冷靜一下,還沒發現大兄、大嫂與囡囡的……”

韓重頓時停住:“對啊!還有大兄……”

“大兄在這,還有氣,快過來!”張放在青溪邊朝諸人拚命揮手。

韓氏兄弟、青琰與渠良一聽,一下跳起來,向溪邊跑去。一路但見鮮血標灑,相距十餘丈處還伏著兩具胡人的屍體。從他們身上的致命傷來看,一人中箭,一人挨刀,死得不能再死了。

很顯然,張放就是順著這不尋常的跡象,一路搜尋過去,從而發現韓義的。

韓義的確還有氣,不過只有出氣,沒進氣了。他的傷很重,左臂被齊肘砍斷,血流不止;身上多處創傷,胸腹中了五箭之多,幸好無一中心臟,所以才得以存活至今。

“小郎君沒事……太……好……了……”韓義滿面是血,連眼睛都糊住了,根本看不清人臉,只能透過人聲分辨。大概正因此故,兇手認為其已死,未補上致命一刀。

“誰幹的?”張放急切詢問,他心裡清楚,韓義只怕挨不了多久,當務之急就是問出兇手。

“匈奴……人……為首的是……那個卜骨須……”

“卜骨須?卜骨須!”張放的記憶本就好,加上自來此地後,與匈奴人接觸的機會僅有一次,很容易就能想起來,這不是當日在三水食鋪裡遇到的那個殘暴的匈奴當戶麼。彼此無怨無仇,甚至是八杆子打不著,為何要血洗青溪聚,幹下這人神共憤之事?

“大兄!大兄!”韓駿與韓重一齊撲過來,跪倒地韓義身旁,看到血人也似地兄長,不禁涕淚交加。

韓義口角直冒血沫,拚盡最後一口,瞪著血紅的眼珠子:“你嫂子、阿離,石牛……還有全村青壯婦女,盡數被掠去……一定……一定要救她們……回、來……”

張放霍然而驚,原來如此!難怪村中屍體多半為老弱病殘,幾乎沒見幾個青壯及年輕女子,原來竟是被俘掠去了。如此說來,他們在三盤口看到的凌亂印跡,便是青溪聚被擄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