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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腦門光禿,腦袋一圈髡髮紮成小辮,手拎短柄斧,兇相畢露的青年胡人。

“簡單。兔子兩頭跑,狼分兩頭追。”沙魯魯眼睛透著一股嗜血的兇殘,“我追東面,這個人,我一定要親手拴在馬尾拖死!”

沙魯魯語氣裡那股兇狠勁不在卜骨須之下,他比卜骨須更仇恨張放,因為他就是新任的莫奚當戶,而老當戶已於前夜葬身於亂蹄之下。不管是草原還是中原,身為人子,殺父之仇都是一樣的不共戴天。

莫頓笑了,麵皮更皺,眼睛眯成一條線:“年輕人的腦子果然好用,莫奚部振興有望。好,帶領你部帳餘下的勇士向東追擊吧。我會給二十騎助你。”

莫頓說完再轉向卜骨須:“我也會給你二十騎,還有足夠你部族戰士乘騎的馬匹,敢不敢往西追?”

卜骨須伸出紫黑的舌頭舔舔厚嘴唇,獰笑一聲:“兔子才不敢。”

莫頓啞聲一笑:“好,無論誰發現了這個人的蹤跡,立刻向我傳訊,我將盡起闔族勇士擒殺。除了那個巫師與正主必須活捉,其餘人等,死活不論。”

……

距離匈奴人不到一百里外,一條長長如帶的河流邊,一支十餘騎的騎隊正傍河而行,正是張放一行。

張放知道鞮汗部的匈奴人有可能追上來,卻沒想到匈奴人竟因為他使用雷炮驚馬,一夜破營而將他視為巫師。

莫頓之所以如此賣力追殺,目的有二:一是正如林天賜所分析那樣,鞮汗部是非西遷不可,金箭使者之死,必須有人負責。二是雷炮問世,震撼胡人。胡人不知是新式利器,想當然認為是巫師做法,召喚雷火。這麼牛逼的巫師,無論是莫頓、卜骨須還是沙魯魯,都想弄到手。

這一路行來,張放的腦海裡只盤旋著一個名字:石榮。

對於這個人,他沒有一丁點記憶,嘗試問了鄧展、陶晟,卻發現這人居然是個名人,長安最知名的權貴公子之一。嗯,張放“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與張放這樣的老牌世家不一樣,石榮屬新貴,他是當朝權閹中書謁者令石顯的獨子。這是一根真正的獨苗,因為石顯已是閹人,再不可能有子嗣了。

張放對於這個石顯沒什麼印象——無論是歷史上的,還是這副身體的。只是看到鄧、陶二人提到這個名字時,臉上驚懼之色,可以看出必定是很不好惹的傢伙。

昔日的富平少侯與石榮的關係怎樣,鄧展、陶晟都不清楚,因為他們原本只是侯府府丁,還沒資格去侍奉少侯。若非此次出事,他們根本沒機會與張放有如此密切的交集。

不過,也不需要二人來證實什麼,事實擺在眼前。就是這麼個人,僱了一群兇徒在他必經之地設下殺局,險些要了他的命……不,是真的要了他的命,富平少侯張放,已經死了。

當發現“張放”還沒死,還是這個人,再出狠手,這次僱傭的殺手是更兇殘的匈奴人,結果張放逃過一劫,而青溪聚卻天降橫禍……

張放一直有個疑問,這具身體的前主人貴為世子,不好好在長安待著,過著他那“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的紈絝日子,跑到北地這邊鄙之地來幹什麼?只是先前旁敲側擊,技巧性地問了一些有關石榮的事,已經令鄧展感到奇怪了,實在不好再開這個口。也罷,等回到長安再一探究竟吧。

自從那個噬魂之夜後,張放再也沒有原身體的絲毫記憶,只殘存原身體的一些本能,所以他不明白二者的恩怨糾葛。但他只知道一點,現在他就是張放,張放就是他,既然石榮就是幕後黑手,那麼不為自己也要為青溪聚鄉親,砍下這隻黑手!

心念動處,握劍的手一緊,按動劍鞘卡簧。

錚!一聲龍呤,利劍彈出半尺,雪亮的劍身映著朝陽,璀璨奪目,直欲脫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