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行動,搞不好大夥全完。
張放扭頭望向烏丹支離人:“我這邊解決了,你們……”
林天賜毫不猶豫:“曹都尉走。”
未等曹雄說話,張放也點頭同意:“應該。曹都尉肩背的縫線剛拆,正需小心養護,若此時貿然動手,創口迸裂,必有性命之憂。”
“張神醫”都這麼說了,曹雄只有閉嘴。
“公子若不能同去,見到戊已校尉後,我該如何分說?”鄧展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鄧展是有個富平侯府的信牌,但說破天他也不過是個隨從,在堂堂二千石食祿的校尉面前,猶如鞋底泥一樣的存在,恐怕人家連多看一眼的興致都欠奉,你憑什麼能讓人家冒若大風險發兵?
至於曹雄這個烏丹支離右都尉,人家頂多會給予應有的禮遇,但涉及到實際利益,怕未必能有多大影響力——畢竟烏丹支離太袖珍了,西域是個一切唯實(力)的地方。有實力就有話語權,沒實力哪涼快哪待著去。換成是龜磁、車師這些重要邦國,就不會有這樣擔心了。
張放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玦——就是穿越之初,與錢袋子一起拾到的富平少侯隨身攜帶的貴重物品。
張放研究過這枚玉玦,質地上佳沒錯,卻不是什麼稀世珍品。不過也正因這一點,令張放有了另一層猜想,以堂堂富平少侯身份,佩帶這麼件談不上多珍貴的東西,多半是因為這是一件特殊飾品。其後與鄧、陶二衛會合後,他也搞清楚了,美玉的鏤空雕刻,並非隨意而為或是什麼藝術紋飾,而是富平侯的家徽。這樣的東西,或許能證明什麼。
鄧展鄭重雙手接過,貼身藏好。
定下計劃之後,開始盤點頭手資源及防禦要點。
張放再不懂兵法,那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還是知道的。“知彼”現在還做不到,但至少可以做到“知己”。
很快,情況匯總過來。
“我們還有六日口糧,省著點可支撐七八日。”
“大夥水囊尚滿,足夠撐三四天不成問題。”
“烽燧多處豁口,其中東南段有兩個豁口最大,必須堵上,否則很容易衝進來。”
“這裡沒有太多可資利用之物,無非土石而已,易攻、難守啊……”
最後林天賜建議:“不若把食物與水囊都集中起來,可以多撐幾天……”
“可以。”張放向林天賜揖禮,“守禦之事,就拜託林兄了。”
曹雄與鄧展走後,這裡除張放之外,身份最高的就是林天賜了。而且不光如此,論對匈奴人習性之瞭解,對匈奴人戰法之熟悉,亦非林天賜莫屬。將防守指揮權交給他,正是量才施用。
林天賜暗鬆了口氣,連聲稱謝。眼下他最怕的就是這位富平侯世子不肯將手下交給他指揮,屆時令出多門,不用匈奴人打,自家就亂了。
計議已定,刻不容緩,正好太陽已落山,突圍,正其時也。
“二百里,大約三日可抵達……”
“兩日!”鄧展頭一回打斷少主的話。
“好,算兩日,援兵來也需兩日,你們有一日的時間說服戊已校尉。”張放盯住曹雄與鄧展,五指一叉,“我們等你們五日。”
五天,這是個沉重的時間表,匈奴人能給他們五天時間嗎?
黃昏時分,包圍烽燧警戒的匈奴人發現異狀,那本已被堵住的哨墩“東大門”被扒開了,隨後數騎飛馳而出。
匈奴騎士立刻摘刀擎弓,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雙方稍一接觸,卻並未交手,匈奴人一分為二,十餘騎左右挾持,另有數騎則飛速馳回營地稟報。不一會,幾個匈奴騎士簇擁著一個頭頂光亮的青年急匆匆迎上來,正是莫奚當戶沙魯魯。
沙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