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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樣,你的心才得安寧。”

“是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我願一切照辦。”阿里穆的聲音,也是那樣的空洞麻木,宛如夢遊。

“很好,阿里穆,如果有人向你提起雷炮、雷火、天雷等等這一類字眼。你會很難受,噁心、反胃、虛脫,整個腦袋似乎要爆裂……就好像宿醉之後,清晨醒來第一感覺——你有過那樣的感受麼?”

“我……有過……”隨著這個帶著說不出的奇異聲音的誘導,阿里穆的表情也變得難受起來。他張大嘴,額頭直冒冷汗,兩隻眼珠凸出,顫抖的手用力按壓胸口,不停乾嘔,嘴裡嗬嗬有聲,像離水的魚,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

“放鬆、放鬆,慢慢呼吸……對,就是這樣,就是這種感覺。只要你說到,甚至聽到這些字眼,就會出現這樣的感覺,你一定不會喜歡……”

“是、是的,我不喜歡……我、很、難、受……”

“還有,馬鞍、馬鐙,這些東西你也不要去想,想太多,頭會痛,很痛,痛到爆炸……”

“我不想,想了會頭痛。”阿里穆抱著頭,臉肌抽搐,顯得十分痛苦。但令人驚悚的是,他嘴時吐出的話語,卻與表情完全剝離,腔調沒有半點起伏,毫無感**彩,彷彿夢遊一般。

不用說,這正是張放在給阿里穆洗腦,或者說,是“種心蠱”。

當一個人處在被催眠狀態,反覆接受同一暗示與誘導,他在心裡就會不斷強化這種暗示。如果時間足夠久,誘導足夠強,將會在心理上形成一個“禁區”。任何觸及這個禁區的語言或行動,都會引起強烈不適反應,嚴重的,甚至會出現過激行為。

就像在心裡種下一枚蠱,平日飲食起居如常,而一旦出現任何有意無意的試探,都將會引發劇烈反彈。

當然,這種近乎於埋“定時炸彈”的誘導,不是等閒催眠師能玩得轉的。大多數時候,他們頂多只能做到“埋一個小炮仗”,而且還常常是“啞炮”。而張放所做的,已近乎於巫術。當然,這種可怕的巫術,其實有著心理學基礎,張放只是將其發揮到極致而已。

阿里穆是胡商,他終究還是要回到他的故鄉,繼續行商。他目睹了雷炮之利,炸藥之威,他看到了馬鞍之便,也看到了馬鐙之奇。他非常明白,這些新奇事物意味著什麼。張放相信,如果不採取一定措施,一旦這個胡商離開他的視線,洩密在所難免。

馬鞍與馬鐙,經過這次多國聯合行軍,早晚會洩露,但張放要把這種擴散方式與進度儘量降至最低——最起碼要打完這一場。至於火藥,對於一個精明的商人而言,誰也不敢確定他從中看出了什麼。所以,不管他看到或猜到什麼,張放都要將之從其腦海裡抹去。

張放種“心蠱”,不僅侷限於阿里穆一人,他身邊的所有人,但凡能接觸到火藥原料的,都接受了他的“訓誡”,而且不止一次。

張放並不懷疑他身邊人的忠誠,但你不能把一切寄託在所謂的忠誠上,人心,是最不可測的,就算是心理大師也不敢說能測出這個。忠誠不是永遠的,更不是絕對的。更何況,有的時候,並不是這個人忠誠與否的問題,而是他身邊親近的人的問題——否則這世上又怎會有“間諜”這種生物?

堡壘最易從內部攻破,而張放要在此之前,給他的手下築起一道心牆,把一切不可控因素,盡數隔絕!

張放的聲音繼續響起:“阿里穆,記住我說的每一個字,把它刻入你的腦髓裡。無論清醒、昏睡、吃食還是如廁,甚至在與你的妻妾歡好時,都不要忘記——忘記,就意味著痛苦。”

“是,我會牢記每一個字,無論清醒、昏睡、吃食、如廁還是與妻妾女奴歡好……”

又過了半晌,阿里穆躬身退出氈帳,除了神情有點恍惚,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