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見證兒子的榮耀。
“奮力抗敵,生擒賊首,為此戰首功,特晉武功爵為四級元戎士,升什長。此外尚有牛羊金帛賞賜,到功曹那裡去領吧。”
“謝校尉!”
噗通噗通兩聲連響,卻是丘堂與兒子一齊跪倒,老淚縱橫,黑白參半的鬍鬚不停哆嗦,沒人懷疑他下一刻會嚎出聲來。
陳湯含笑點頭:“這是你們應得的,去吧。”
在帳外守侯的鄧展、陶晟等人得知,無不大嘆這小子運道好,更為自己錯過這天賜良機而懊悔不已。
張放走過來,笑道:“別擺出那副懊喪臉,這才剛開始,以後機會還有的是。”
鄧展按了按繃著厚紗布的手腕,苦笑道:“胡奴確實有機會殺,但胡酋就難了。”
張放摸著下巴,似笑非笑:“你們覺得,就憑伊奴毒這幾百人馬就敢橫跨千里,跑來烏孫這樣的大國撒野?”
鄧展、陶晟及眾府衛一下來了精神:“公子,莫非……”
“還有,你們覺得伊奴毒搶來的大批糧草牛羊及奴隸,會藏到哪裡?”
“難道還有一個康居都尉?”韓重眼睛發光。他以斬首一級(甲士)之功,獲得了二級上造之爵,還得了兩隻羊的賞賜。不過他沒入軍職,所以獲得的是民爵。韓重嚐到了甜頭,頗有再接再厲之勢。
張放眼睛凝視某處,揚了揚下巴:“有沒有,就要問他了。”
眾人一齊朝那處看去,便見四個甲士押著一個胡俘走過來,細看之下,正是康居左大都尉伊奴毒。
很顯然,陳湯要親審伊奴毒。
這樣的“熱鬧”,張放當然不會錯過。當然,他不是光看戲的,論及審訊,他認第二,天下沒人敢認第一。必要時,可以提供幫助。
中軍帳裡,審訊人員除了陳湯、張放,還有一個通譯、一個記錄,以及兩個甲士之外,再無多餘人等。
就張放的職務而言,他不應該出現在審訊現場,不過他早已與陳湯達成默契,除了軍事行動必須聽令之外,他可以出入任何地方,參與任何議事及行動。
伊奴毒被反剪雙手縛住,跪在帳中。從入帳開始,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陳湯,而陳湯也從容對視,捻鬚微笑,並不出聲。
良久,伊奴毒才以匈奴語冷然道:“你們不可能戰勝大單于,這樣遠距離征戰,你們根本撐不了幾天,你們想用幾天時間擊敗大單于麼?”說罷仰首大笑,笑聲充滿不屑。
陳湯的匈奴語也練得不錯了,也許說還不太流利,但聽已無障礙,聞言只淡淡道:“如果你知道我們有多少人馬,再想想郅支有多少人馬,你就笑不出來了。”
聽罷通譯的翻譯,伊奴毒冷笑連連:“那是你還沒把我們康居算上吧。”
陳湯盯住伊奴毒的眼睛,聲色俱厲:“天子發詔,諸國景從。試看整個西域,除了康居還有哪個邦國附翼匈奴?你們康居當真要助紂為虐,乃至與郅支一起玉石俱焚亦在所不惜麼?”
伊奴毒冷哼:“你嚇不了我。這一戰,你們贏不了。如果你們還想有命回家的話,最好現在就撤兵——自古以來,漢軍的刀鋒,最多就到此地,再往前,必折!”
張放忍不住對陳湯道:“這位康居都尉對他的大單于信心滿滿啊,看來我們有必要留下他的小命,讓他看看結局。”
陳湯緩緩點頭:“張議曹言之有理。就讓他看看我漢軍的刀鋒是折于都賴水,還是斬破郅支城!”
“好吧,無需再做口舌之爭,現在我只要訊息。我要知道,爾等奪走我軍糧草及搶掠烏孫的牛羊人口,現在何處?”陳湯一霎不霎盯住伊奴毒。
伊奴毒也只是淡定地與陳湯對視,一言不發。
兩個甲士按住伊奴毒的肩膀的手掌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