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夥伴們都有耳聞。
“如此,君侯跑步一定很快?”史丹一臉希翼。
“這個,很快談不上,倒能持久。”
“那就好,請君侯幫一個忙。”史丹合袖深深一揖。
“但力所能及,放不敢推辭。”張放忙還禮,心下好生奇怪。有事求幫忙很正常,但這跟跑步有什麼關係?
“今日匈奴呼韓邪單于上朝覲見天子,陛下召太子上朝共議,偏生傳書謁者到現在還沒找到太子,這下必定遲到了。”史丹說這話時,表情異常嚴肅。
張放一聽也微微變色,平日遲到最多訓斥一頓,但今日召見匈奴單于,太子若遲到,這臉可就丟到外國去了,還能落得個好?
“這可如何是好?”張放也著急了。
史丹左右看看,拉著張放衣袖,走到牆角,耳語一番。
張放表情變幻,心下讚歎,這史丹果然有急才,更摸熟了元帝脾氣,這手危機公關硬是要得。當下合袖一揖,然後開始脫衣服。
在史丹瞠目結舌中,張放將朝服甩給史丹,一身緊身勁裝,開足馬力,飛奔而去。留下捧著朝服,看起來像個高階侍者的史丹在風中凌亂……
史丹其實是有馬車的,張放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跟馬賽跑。但必須明白,這是早朝高峰,車來車往。駛慢了,不如跑步;駛快了,引人注目。這是嫌太子還不夠倒黴麼?而張放不走大道,順著閭門前的林蔭小路快跑,既有速度,又不礙眼,正是最理想的傳訊方式。
不過半刻,張放一口氣奔回府,也不進門,讓應門小廝把韓駿叫出來。吩咐完畢,張放就跑到槀街馳道邊,直盯對面。
過得一會,韓駿氣喘吁吁跑來:“公子,東西拿來了。”
張放接過已蘸好墨的筆,飛快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字,吹乾捲起,然後取過一支旗火,將字條綁在旗火細支上。吩咐道:“就在這盯著,看到太子經過,就把旗火射過去……”
“公子,那邊不是太子麼?”
張放一抬頭,還真是巧了,對面果然出現行色沖沖的太子儀仗。
張放一下跳起,指著太子軒車:“對準那車馬,給我射!”
韓駿瞠目:“這、衝撞太子儀仗,這罪名可不輕……”
張放不耐催促道:“叫你射就射,太子不會找你麻煩,反而會感謝你。”
雖然不明白,但韓駿向來唯公子之令是從,別說是旗火,就算是利箭,他也照射不誤。
咻——
一聲似笛銳響,一物衝來,將太子儀仗嚇了一跳,人群一陣騷動。
張放遠遠看到劉驁從車駕裡探出頭來,一臉莫名地聽著侍從稟報,不時困惑地看一眼侍從手裡的旗火,再抬頭往對面看去——於是,他看到了張放。
張放舉手揮了揮,並做出一個開啟的手勢。看到劉驁理解了,當下拜拜一聲,撒腿就跑——再不跑,他也要遲到了。
張放跑回闕門時,史丹居然還在守候。張放心下暗贊,這史老二,人品真是沒得說,這是有難同當的架勢啊。
“如何?”史丹一臉焦急。
張放卻已喘得說不出話,只做出一個“v”字手勢。史丹干瞪眼,這是什麼啞迷?
……
“皇帝升座!”
“陛下千秋萬歲,長樂未央!”
珠簾捲起,元帝目光一掃,臉上的笑容微僵:“太子為何還不到?”
中書僕射牢梁忙奏道:“微臣在寅末已派出謁者,將陛下手札傳遞至太***想必此時太子已在趕來的路上。”
元帝臉色有些難看:“太**並不遠,寅末至卯初,時辰充足,且諸班皆在,又有何理由延誤至今?太子太子,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