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點點頭:“沒錯,是驚喜。”
“我說羿嘯,你也著實令我們驚喜。”於恬呼呼喘著,上下打量這位總角之交,彷彿才認識一般,“你哪學來這身精湛騎術?我府中那騎術教習怕那未必及得上你,乾脆你來當我的騎術教習好了。”
張放道:“行啊,友情價,月例百金。只收金子,制錢不要,當月結算,概不賖欠。”
於恬正在剛趕上的家奴扶持下馬,聞言腳一軟,差點沒摔下:“你、你這張少子,你是金人做的不成?”
張放聳聳肩:“要一位列侯給你當騎術教習,你到別處問問,看是什麼價?”
於恬指著張放搖頭苦笑,哪用問,這是有價無市。當然,他也只是開玩笑,不可能真請張放教習騎術。
這時金氏兄弟、許新、史通及京城諸少都紛紛抵達,對今天爆出的這個大冷門驚奇不已,俱上前相賀。張放騎的雖是一等一的好馬,但別人的馬也不差多少,這種情況下,真正決定勝負的,還是技術。熟悉張放的都知道,這曾是一個騎馬都戰戰兢兢的公子哥,何時變得如此精強了?
張放在人群中終於看到那石榮。石大公子模樣狼狽,衣服發皺,還沾著一些不及清理的草梗,臉頰也被劃出幾道紅線,正時不時憤憤盯自己一眼……
張放向史通等打聽,才知石大公子勒馬不停,最後也被瘋馬嚇軟了,在經過一片林子時,冒險踩鐙而起,抱住一根伸出的橫椏,總算脫離瘋馬。最後在趕來的家奴幫助下,脫離險境。雖無大礙,卻嚇得不輕,臉頰及手臂都有些許擦傷。
張放也上前施禮,安慰一番——不管他與石榮怎麼不對付,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該有的禮數不能缺,這是世代貴族的風度。
石大公子這時也沒工夫記惱這個對頭了,他與張放一樣,都是矇在鼓裡的人,現在一看如此之多佳麗,眼珠都快掉了,急急忙忙還禮,然後撥開人群,奔向涼亭。
金參在後面嗤笑道:“如此猴急有何用,這石繼祖都與我等兄弟一樣,已有妻室,到煙雨閣那等所在玩玩還可,這亭子裡全是世宦之家女公子,誰會正眼瞧他?”
金參說得沒差,若是未婚的倒好說,這就是個撩妹的大好機會,就算家世差點也沒什麼,只要身家清白,攀龍附鳳的事也沒少見。但若是已婚,那是半點機會都沒有,這些名媛閨秀,無不是世宦之家,誰也不可能給人做小。甭管石榮來頭多強大,都是沒戲。
金氏兄弟這次來,除了“陪太子讀書”,最重要的原因是,亭中諸女中,有他們的兩個妹妹。身為兄長,為自家小妹擇人把關,責無旁貸。
金氏兄弟中,除了最小的金遵未及弱冠,沒成親之外,其餘三人皆有家室。金遵一抵達,顧不得等家奴為自己拍打灰塵,急急走到堤邊掬水胡亂洗了把臉,招手向亭子跑去。
金參兄弟三人都是沒戲的,因此一派從容,圍在一起,不時瞟向張放的方向。若是湊近了,隱約可聞:“……想不到富平侯……如此英武……若他能與小妹……”
金家來了兩個小妹,一個是金參的胞妹,一個是金涉的胞妹。兩個做兄長的都看好有人才更有錢財的富平侯,為了自家妹子,兩人扛上了,爭執得很激烈,完全不顧正主的感受。
而此時張放卻沒留意金家兄弟,他正一邊不時向涼亭裡的兩位佳人含笑點頭,一邊聽於恬講解來了幾家女公子,都是何等身份。
於恬其實是有點奇怪的,因為這些女公子,張放大半在早年都認識,如今卻要自己介紹,感覺怪怪的。張放的解釋是,女大十八變,小丫頭長成大姑娘,一時認不出或怕認錯也是有的。
於恬想想也是這個理,當下按從左到右,從前到後的順序一一指認:“前面兩個與金遵嬉笑的少女,便是金涉、金參胞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