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出門。”
張放訝道:“這不關你事吧?石榮是太猴急,自己沒站穩,怪不得誰啊。”
蘋兒掩口哧哧直笑:“對啊,是他自個太猴急,怨不得誰。家主那天訓斥小娘子的時候,公子在就好了……”
“多嘴!”
蘋兒吐吐舌頭,笑著跑開一旁,沒想到張放卻招手叫她回來,道:“那石榮昨日找到我,打聽你的情況……你怎麼說?”
蘋兒小臉一下脹紅,羞憤道:“什麼怎麼說?端陽那****都聽那些女公子們說了,這個石榮五毒俱全,有八房姬妾,更以煙花之地為家,哪個好女兒願跟他?我、我……”
張放豎掌止住,頻頻點頭:“我明白了,改日見到他,我會讓他打消這主意,不會讓他糾纏蘋兒。”
班沅君有些擔心:“他可是中書令之子……”
張放淡淡一笑:“石顯很陰不錯,但他更在意名聲。如果石榮給臉不要,那我會找石顯,直接斷了石大公子的念想。放心吧,這事我來處理,能相信我不?”
蘋兒用力點頭,笑容又回到臉上。
卡嗒!
蘋兒一直關注的匣子終於開啟,然後,杏眼越睜越大,裡面不是她認為的貴重禮物,而是——一疊紙。
張放從亭口取來兩個早已準備好的架子,再從匣子裡抽出兩張紙,分別夾住——如果是一個來自後世的人,一定可認出,這是畫架。
張放把一個畫架放在班沅君面前,然後自己面前也放一個。
班沅君主婢一直瞪著溜圓的妙目看著,不明其意卻興致盎然。直到張放將一個盒子開啟,裡面是一格格顏料,班沅君才低呼:“啊,這、這是要作畫麼?”
“沒錯,這個叫畫架,野外寫生作畫用的。”
“可是用紙作畫不行的……”
“這是我新研發的好紙,寫文作畫都沒問題。”張放很快磨好墨,用狼毫蘸滿,雙手奉上,“沅君不妨試試。”
班沅君接過狼毫,儘管她不太適應在豎板這樣寫字,但多年懸腕練筆,雖不適應卻並不費力,很快寫下兩行娟秀小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班沅君回望張放,眼睛亮晶:“果然不滲墨,雖不如帛,卻勝在物廉。”
張放緩步踱來,他近年來一直惡補經學,一眼便看出,這兩句出自《詩經·鄭風·子衿》。這時他看到班沅君將筆遞給自己,顯然是要他接下句。下句,張放當然記得,在這時代看的經書,他基本過目不忘。不過,記憶中另有一個下句更有味道……
張放想了想,微笑接筆。
班沅君嘴含淺笑,心裡默唸著下句——縱我不往,子寧不嗣。但在下一刻,她與蘋兒兩雙妙目瞬間睜大。
張放一揮而就,放下狼毫,向班沅君一揖:“慚愧,我這字單獨看還行,與沅君之書擺在一起,當真是相形見拙了。”
張放並不是謙虛,他的字確實不如班沅君,但在此刻,班沅君眼裡看到的已經不是字,而是文。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班沅君輕輕吟著,臉似火燒,心絃劇顫。
蘋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偷偷笑了。
張放後面補這下句,並非詩經原句,但在後世的知名度,卻遠遠大於原句。這是出自曹操的《短歌行》,就是那個“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短歌行》,因為知名度高,幾乎句句經典,故而張放記得很熟。曹操原意無關風月,但後世多喜以風月附之。
張放將這句用於此處,正巧對應上他與班沅君別後三年重逢之情。而且,很大膽……
班沅君臉紅紅地將詩句取下,捲起,塞入衣袖。這位妹子是個才女(女文青),最能打動她的,自然就是詩歌,張放無心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