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
這樣一個人,王商以丞相之尊,也莫可奈可,餘者可想而知。
廷尉左監施賢,也素有“鐵面”之稱,想讓他睜隻眼閉隻眼,那也是難上加難。
在座諸公,包括智者杜欽,都想不明白,張放要用什麼辦法,從這兩人手裡拿到公文。更想不明白的是,就算真拿到公文,他又有什麼辦法,讓耿定翻供……
張放對此只說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計。”
諸公都沒了言語,也不再問,只等看結果了。
回府路上,張放與杜欽共乘一車。屁股剛沾上軟墊,杜欽突然道:“你不是要找王尊及施賢,而是……”杜欽沒說下面的話,只是用手杖向未央宮方向指了指。
張放哈哈一笑:“知我者,子夏也。”
阿離畢竟只是妾,二人又是忘年交,故以平輩論交。
誠如杜欽所言,張放根本沒打算從王、施二人身上開啟突破口,因為這樣做風險很大。張放固然能用強制催眠從二人手裡拿到想到的東西,但後果難料。這二位放到現代,一個是內務處處長,一個是最高檢副檢察長,那警惕性與分析能力絕對崗崗。要是對他們使用相同的手段,事後這二位必定要一查究竟。只要他一碰頭,一合計,必可看出端倪。這樣做實在太冒險,錯非性命交關,張放不會採取此等下策。
要想探視耿定,其實不只王、施二人簽押署印的公文這一條路,還有一條路,那就是直接向天子討一紙詔令。詔令在手,比什麼公文都管用。
繞開王、施這二位難纏的老江湖,直接從年輕的天子那裡下手,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釜底抽薪。
“正好,後日便是我值廬。”張放笑道,“看來又得頂住皇太后一頓訓斥,與陛下痛飲一番了。”
杜欽沒問張放為何如此有把握,能讓天子拋開對大將軍的顧忌而下這道手詔,他只是再次提醒:“羿嘯討來手詔,大可讓心腹持之入廷獄面見耿定,屆時威逼利誘皆由之。實不必親自涉險,與大將軍公然作對……”
“子夏好意與擔憂,放焉能不知,只是……”張放知道杜欽是一片好心,也明白自己這樣做無異於跳上前臺,公然與王鳳唱對臺戲,不排除事後惱怒的王鳳會對他採取行動。然而,他有選擇麼?盟友不給力,自己想躲在幕後出謀劃策、坐山觀虎鬥都不行。
王商不能垮臺,丞相印綬不能丟。這一次,他別無選擇,只能自己上。
……
張放從未對劉驁使用過強制催眠,以往他用不著,現在……也不需要。他只需要一甕酒與一席話。
這樣做的好處是,壓箱底的秘密手段沒暴露,能用正常的手段解決問題,就儘可能別用特殊手段。
張放很有把握,因為他了解劉驁,也知道劉驁對這件事所持態度,更明白劉驁的“帝王術”。
劉驁早前就曾跟他推心置腹,朝堂需要二王對立,將、相平衡,天子才能垂拱而治。二王是朝堂的兩根臺柱子,哪根都不能倒。這就可以理解,為何劉驁會說出‘闇昧之過,不足以傷大臣’這種大事化小,息事寧人的說法了。
如果不是王鳳逼宮、太后施壓,劉驁根本不會下那道捕人詔令。劉驁並不煳塗,他知道王商倒臺,王鳳獨大的後果,那樣的局面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劉驁缺乏的是頂住壓力、幹坤獨斷的魄力。這也是史上他最終被太后、大將軍聯手壓迫,最終屈服的原因。
普通人是性格決定命運,而帝王則是性格決定國運。
帝王之術,就是扶弱抗強,打壓權臣,保持平衡。所以,劉驁這一次,是站在王商這邊的。
張放的請求,與劉驁的意志可謂一拍即合,當即寫了一道手詔。
劉驁本就不覺得張放探監是多大點事,他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