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來了!”
謝青楓心頭微震,卻不免疑惑——他們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紫凌煙急忙向周遭搜尋,邊低窒的道:“青楓,這‘小龍梭’是老大的慣用暗器,‘小龍梭’出現,他人一定就在附近……”
“鐵砧”的刀鋒是正面切入這隻“小龍梭”的蛇首形前端一寸,謝青楓拋梭於地,沉緩的道:“穩住,小媚,穩住。”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死寂,除了山風吹拂,林木蕭蕭,再沒有任何動靜;
謝青楓明白,這是對方的一種手法,一種利用僵滯氣氛造成敵人精神壓力的手法,這種手法並不新鮮,他已經玩過許多次了。
紫凌煙一雙美麗的丹鳳眼裡,這時充滿的不是嫵媚,不是流波盈盼,惶惶四顧間,只顯得悸懼無限;她微微喘息著道:“他們是在找機會下手,青楓,他們可能從每一個你想像不到的地方突然展開狙殺……”
謝青楓的“鐵砧”垂指下來,刃面宛似一閃一閃的炫眨著冷眼,他聲調陰沉的道:“我也一樣隨時在找機會對付他們,小媚,這才叫做拼殺!”
紫凌煙靜默下來,靜默中,她的“風羅網”與“朱舌劍”已經悄悄握上了手。
樹梢子不時簌簌晃動,各式錯疊或交縱的黑影便似真若幻的搖曳隱現,這越發加深了視覺與聽覺上辨識的困難,紫凌煙的眼睛,有些疲於奔命的連續追攝著周邊動靜的變化,呼吸不免更為急促。
謝青楓一直挺立不動,這陣子下來,人甚至連站立的姿勢都不曾稍有移換,完全做到了凝神專注、空靈明心的境地,只要是非自然現象的異動,他自信可以立時驚覺,搶制機先。
空氣像也凍結了,凍結得寒酷幽邃,了無韻息,聞著嗅著,竟有幾分生血的味道,味道不嗆不衝,卻有股子反胃的難受。
驀地,謝青楓身形彈起,快得宛若他原本便在他將要撲擊的位置上——
“鐵砧”翻揚,大片枯枝雜草蓬散四飛,怪叫聲刺耳得如一隻被踩著尾巴的老鼠,一條人影暴竄而出,肩頭上的鮮血赤漓漓的灑了一圈!
紫凌煙這一次的接應倒是相當適切,她人往前截,左手“風羅網”反兜,右手“朱舌劍”吞吐如電,逼得那竄逃的黑影急忙又向後翻,一翻之下,便原形畢露了——不是一隻老鼠,卻是一頭狐狸,“鬼狐”公孫玉峰!
公孫玉峰肩頭上血糊糊的染赤了一片,他手握鋒口開向一裡一外的兩柄“陰陽刀”,滿臉焦黃,形色猙獰的怒瞪著紫凌煙:“吃裡扒外的婆娘,不想你在叛幫反黨之餘,猶待滅我‘北斗七星’之門,真是狼心狗肺,無情無義到了極處!”
紫凌煙面龐煞白,冷冷的道:“要說無情無義,也是被你們調教出來的,你們殘毒在先,就怪不得我施狠於後,不讓別人活的人,別人亦有權不讓他活!”
公孫玉峰磔磔怪笑,頷下的一把山羊鬍子隨風飄舞,他一雙閃漾著青藍色異彩的眸瞳裡,更似滲入一抹血紅;
“紫凌煙,你勾結外敵,先是違背規律,擅加阻礙組合的行動,破壞團體的信譽,繼而不服制裁,公然抗拒首領的命令,如今更變本加厲,以恁般殘酷手段謀害同門兄弟,甚且不使留得全屍。紫凌煙啊紫凌煙,蒼天在上,下有後土,都不容得你這蛇蠍其心的毒婦活存,若不遭報,豈有公理?”
猛一揚頭,紫凌煙凜烈的道:“皇天后土,早有明鑑,孰是孰非,卻由不得你信口雌黃、斷章取義!
公孫玉峰,你們一門孤寡,六親不認,這種兄弟,真個絕了也罷!“
一直留意著四周狀況的謝青楓,依舊用他那種平淡不波,天塌下來似亦無動於衷的音調道:“只為幾個錢財,便殺人如麻、血手奪命,像這等門派組織,尚有什麼人情倫常可言?小媚,少和他羅嗦,通殺不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