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悶熱異常,秦依依縮在被子裡,卻一點都不覺得熱,整個人如同置身於冰窖之中,凍得徹骨的不僅是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
他是她的夫君,縱然他不喜歡她,入府兩年,她始終將自己的一顆心放在他的身上,哪怕他納了小妾,夜夜都宿在旁的女人身邊,她依然敬他為夫,為他打理內宅,恪守本分。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毫無防備,反應僅憑本能。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定是有人昨夜趁她睡著動了手腳,此刻才會提不上力氣。但也僅僅是提不上力,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異常,因此她知道她的清白尚在。
可她知道,將軍呢?淚眼朦朧地朝他望去,隔著一層薄霧,她都能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的厭惡。
是了,他本就不喜歡她,現下怕是該討厭她了。
「你還有何話要說?」震驚過後,江景焱的心裡難以抑制的起伏,握著拳的手鬆了又緊。
她百口莫辯。
他轉身,面無表情地吩咐等候在門外的下人:「將夫人關進柴房,面壁思過,未經本將軍允許,任何人不得探望。」
想著想著,秦依依的眼淚又沒出息地流了出來。她自小嬌生慣養,家境殷實,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事已至此,將軍縱使不會像處置那個男人那樣處置她,可她這個有名無實的將軍夫人,也算是當到頭了。
本以為就算將軍不喜歡她,只要她安分守己地留在府中,將軍定有一日會為她所動,多看她一眼,屆時她再努力當一個好妻子,為他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卻不曾想,她與將軍之間的緣分竟是如此短暫。尤其是他看她的最後一個眼神,讓她心灰意冷。
屋外天色漸暗,江景焱坐在書房裡,手執一卷兵書,一刻鐘過去了,一頁未翻。
不知過了多久,近身護衛王和走進來,一臉肅容道:「回稟將軍,您要屬下查的事情屬下已經查到了。」
江景焱放下兵書,抬眸看他。
王和自小跟隨在將軍身邊,上陣殺敵,侍奉左右,是將軍僅有的親信,光憑將軍的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將軍想問什麼:「誠如將軍所料,周達與番邦勾結已久,屬下的密探回報稱,早在三年以前,周達就曾出沒過敵軍軍營。」
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將軍的臉色,只見江景焱面色無異:「他現在如何了?」
周達,便是昨日輕薄將軍夫人之人,王和皺了皺眉道:「一百軍棍下去,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如今關在獄中,只怕……」
「通敵叛國,該死。」江景焱的神色略顯不悅,他早有處置周達之心,無奈找不到證據,周達又是皇上親封的副將,無緣無故處置怕往生非議,因此一直留他到現在,沒想到……
「夫人呢?」江景焱突然問。
夫人平日裡對他們不薄,王和於心不忍:「昨日起,夫人一直被關在柴房,滴水未進。將軍,依屬下看來,此事夫人也是受害者,夫人的品行將軍不是不知道,斷不會做出背叛將軍之事,還望將軍徹查此事,早日還夫人一個清白。」
連他的護衛都知道夫人不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他又怎會不相信她呢?只不過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夠處置周達的理由,這才不得不委屈她。如今周達已經罪證確鑿,他當然不會再將她關在那種地方。想起昨日她看他的眼神,江景焱神色一凜:「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王和低下頭:「夫人被關進柴房,府中的侍衛和丫鬟幾乎已經傳遍了。不過將軍放心,此事只有府中的下人知道,尚無外人知曉。」
江景焱頷首,思考了一會兒,凝眉道:「讓郭總管重新選一批丫鬟入府,現在的這些,賞她們一些碎銀子,打發她們回鄉吧。侍衛那裡,就交給你了,信得過留下,信不過的派去鎮守邊關,十年內不得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