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頭也不抬,他依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掃了眼。
只看到「心理醫生」四個字,她就收起手機,睜著雙圓溜溜的杏眼,轉身,朝他攤開手掌,「你要買可樂和爆米花,是吧?」
許蘇白一巴掌拍她手上,也不挪開,就搭在上面,「我請你看電影,你請我一頓可樂爆米花?」
「……我不請。」她落下手,屬於他手心的溫熱也一併消失。
許蘇白:「我以前沒請你喝過可樂,吃過爆米花?」
「……」行,她認了,都是她欠他的。
雲棲久買完爆米花和可樂,也差不多排到許蘇白了。
一見到他,前臺那女生說話明顯變得溫柔,還特地放慢了語速,笑容很甜美。
許蘇白問雲棲久要看什麼。
那女生這才注意到她似的,表情有一瞬僵住。
雲棲久拿喬:「不是你說要請我看電影的麼?你挑吧。」
許蘇白不甚明顯地笑著,那富有玩味的眼神,擺明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雲棲久心虛地往別處看。
她以為他會選動作片的,畢竟他的視線在那部電影上停留的時間最長。
他卻挑了一部以動物為題材的、溫馨治癒的喜劇片。
於是她不得不再次感嘆歲月的強大,不僅改變了他的飲食口味,就連他看電影的品味都變了。
就是不知道,他對她的感覺,變了沒有。
來看這種影片的,大多都是家長和孩子。
電影還沒開始,小孩子們興奮地吵吵嚷嚷,家長們在旁邊低聲呵斥,讓他們小聲點,別打擾別人。
許蘇白右手邊坐著一個女人。
她懷裡抱著的小女孩約莫三歲,粉雕玉琢,乖巧可愛,肉乎乎的小手扒拉著許蘇白的胳膊,奶聲奶氣地叫著「哥哥」。
要不是女人箍著小女孩的腰身,她怕是要爬到許蘇白身上。
女人略顯抱歉地對許蘇白笑了笑。
許蘇白來了興致,笑眼覷著那小朋友,糾正道:「得叫『叔叔』了。」
小女孩的眼睛跟兩顆黑葡萄似的,亮晶晶地看著許蘇白,「叔叔好看的叔叔」
「你也很好看。」許蘇白回誇一句。
小女孩雙手捧臉,眨巴著眼,「但是沒有叔叔好看,叔叔好好看,比好多人都好看。」
「你的嘴巴怎麼這麼甜呀?」許蘇白跟那小女孩聊了起來。
「吃了糖……媽媽買了糖。」小女孩說。
雲棲久在一旁看兩人互動,抿嘴微笑。
許蘇白逗了小女孩兩句,身體一挪,湊近雲棲久,低聲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的孩子,應該也差不多這麼大了。」
「咳……」雲棲久被可樂嗆了個正著,動靜太大,附近的人紛紛看過來。
她尷尬地縮著脖子,壓低聲音:「許蘇白,你胡說什麼?」
「不是嗎?」許蘇白調整坐姿,懶洋洋地癱著,左手捻了顆爆米花,丟進嘴裡。
「花一年的時間備孕,再花一年的時間懷孕,等我們碩士畢業的時候,孩子滿月,你也出月子了,我們可以帶著孩子見證我們學業有成……再過三年,我們家的小朋友大概就有這麼高了。」
他抬手比劃了一下。
雲棲久被他帶著,也不禁跟著想像。
但僅剩的一絲冷靜拉扯著她,讓她認清現實,「許蘇白……」
她的話只開了個頭,許蘇白收回手,拿起可樂喝了一口,沉默不語。
氣氛瞬間冷凝。
雲棲久也不再說話。
電影開始播放正片。
影廳漸漸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