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婆子是三弟妹的陪房喬山的老孃子,本是不在府裡作事的,去年十月求到三弟妹那裡,我便給安排了個在廚房的差事。只是,兒媳也不知她是何時成了廚房管事兒婆子的。”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三奶奶黃氏趁著這幾天能管事的時候,將人提上去的!
大太太面沉似水,對二兒媳那上不得檯面的作派越發嫌棄!
“來人,去把黃氏給我叫來!”大太太惱道。
去請三奶奶的丫鬟還沒出院子,黃氏就帶著丫頭婆子匆匆趕了過來!
“三奶奶來啦!”外面的丫鬟報了一聲。
簾子響動,三奶奶黃氏如風般颳了進來。
“娘。”黃氏臉色微白的上前給大太太施禮,“兒媳剛才聽說廚房新提上來管事的喬婆子衝撞了四妹妹,被打得吐了血關在柴房裡!四妹妹又到了您這裡,便急急趕了過來向四妹妹道歉。”
大太太哼了一聲,冷眼看著黃氏道:“你手腳可真快啊,這麼快廚房的人就動了?”
黃氏這個兒媳婦與三爺段玉柏可以說是恩愛夫妻,對丈夫很是恭順。成親沒多久就將兩個陪嫁丫頭開臉送給丈夫當了通房,其中一個生了庶女後還抬成了姨娘!但就是眼皮淺、腦子不好使!
黃氏被婆婆冷冷地這麼一說,更加惶恐了!
“娘,兒媳也只是覺得喬婆子平日裡在廚房做事挺認真,正巧周富家的這陣子身子不爽利不能再在廚房當差,才把喬婆子提了上去。哪成想她……她卻惹惱了四妹妹……”
“三嫂子這話說得好像我這個作主子的多小心眼兒、多苛刻似的!”段玉苒聽黃氏每段話裡都提到了自己,又是衝撞、又是惹惱,好像喬婆子不過是無意中犯了一個錯!
黃氏委屈的轉頭看向段玉苒,用帕子壓了壓眼角哽聲道:“四妹妹誤會了,我只是……只是覺得愧疚!畢竟喬婆子是我帶到伯府裡的人,如今衝撞了你,自是我管教不嚴之過。”
“三嫂子此言差矣。”段玉苒哼笑地道,“喬婆子不是衝撞了我,而是辱罵了我的孃親!別說打得她吐血、斷了幾顆牙,就是抽爛她的嘴、往嘴裡灌熱油都不解我的心頭氣!”
黃氏嚇得瞪大眼、吸了口冷氣!
“四……四妹妹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兇惡?喬婆子犯再大的錯,打她幾板子再趕出府就是,往人嘴裡灌熱油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呵呵。我是沒有三嫂子心善!就算大街上一個普通老百姓被人用言語侮辱自己的孃親,也是要上去給對方飽以老拳!打死那出口不遜的人,旁人還得贊其一聲孝子!何況我堂堂忠勇伯府的小姐,被個腌臢的婆子踩在頭上罵娘!”段玉苒嘲弄地道,“正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若不是聽說喬婆子是三嫂子的人,我直接就命人打死她這個混帳刁奴了!”
黃氏咬著嘴唇無言以對,一雙含淚的美目滿含怨惱地望著段玉苒。
段玉苒也不閃避,用清冷的眼神與之對視!
大太太見黃氏不說話了,才沉聲道:“既然那喬婆子是你的人,黃氏你說要怎麼辦?那老刁奴竟跟廚房的僕婦們說些不三不四、該拔舌頭的話,就算是真如四姐兒所說灌她熱油送了命都不足惜!”
“太太!”黃氏的眼淚大泣的落下來,撲嗵就跪在了大太太面前,“喬婆子的發落全憑太太作主!”
從“娘”變成“太太”的稱呼,可見黃氏是真的怕了!懼怕的結果就是她捨棄了喬婆子!
大太太點點頭,她故意不插言,就是看段玉苒和黃氏兩個誰能勝出一頭!
一個是三房千金、一個是大房奶奶,大太太武斷的偏袒任何一方都會被說不公,倒不如看她們誰能壓得住誰!
結果是黃氏輸了!這令大太太有些許失望!她並不是想偏袒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