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誰蠱惑了你?”段玉苒聽出了唐秀英話中的異樣。
三老爺嫌惡地用腳踢開爬過來想抓自己袍擺的唐秀英,更不准她靠近妻子!
唐秀英被三老爺踢到一旁,捂著疼痛手哭道:“去年得老爺和少爺相救,小女子本想賣身為奴報恩,但經小姐一番勸說就……就打消了為奴為婢報恩的念頭。可能是那惡少與叔嬸也知道了老爺、少爺的身份,我回到鄉下後他們便也不敢再逼迫於我。可……可我叔叔嬸嬸也不肯再管我的婚事了!我在村裡成了老姑娘,上門說親的不是些討不到媳婦的粗漢、就是死了老婆的男人,叔叔嬸嬸讓我自己挑……我都不願嫁。今年六月,一個自稱是從京裡忠勇伯府來的管事尋到了我家,問我是不是曾被府上三老爺和六爺救過,後來又說有位貴人願意……願意幫我……”
“貴人?”段玉苒打斷唐秀英的話,冷聲追問道。
唐秀英抹了抹眼淚,繼續道:“那個管事給了我五十兩銀子的銀票,讓我在一張契書上按了手印,就安排一個婆子一路從平城將我護送到京中,進了府裡後就直接見了那位老夫人。外室什麼的那些話都是老夫人教我說的!還有老爺身上那些……那些隱蔽之處的印記也是那位老夫人告訴我的……”
“什麼隱蔽之處的印記?”三老爺愣愣地看向女兒,又看向妻子。
三太太臉一紅,附在丈夫耳邊小聲說了什麼,三老爺的臉瞬間漲紅,跳起來就罵!
“你這賤婦,竟敢……太不知羞恥!”三老爺指著唐秀英,一副想打又下不去手的樣子!“你該被浸豬籠!”
“不關我事!都是那位老夫人跟我說的!不關我事啊!”唐秀英嚇得又嚎啕起來。
段玉苒見唐秀英是真的怕了,老老實實將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更是不敢再抱僥倖心理的向三老爺獻媚以期博得憐愛。
“老爺、苒姐兒。”姚氏撫著腹部皺眉道,“看來這唐氏也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罷了,還是讓她走吧!就算是為我肚子裡的孩兒積德行善了。”
段玉苒望著姚氏無奈又慈愛的表情,明白母親這番話完全是為了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好,而不是又犯了心軟的毛病。
“娘,恐怕咱們是沒辦法放了唐氏的。”段玉苒哼聲道,“方才她不是說在一張契書上按了手印嗎?哼!說什麼良籍、良妾!不過是被老太太握著身契的僕婢罷了!”
賣身為奴即入賤籍!贖身後得到官府重新立籍方能“從良”!
那唐秀英即使成為三老爺的妾室,又何來“良妾”一說!
想不到太夫人這次的算計卻是一環套一環,比過去長進不少!
眼下,唐秀英像塊燙手的山芋!扔不得、留不得!若她是老太太手底下的人,別說將人趕走和送官府了,三房根本沒有處置她的權力!
段玉苒暗自慶幸,多虧趁太夫人暈倒時將人帶回了玉春堂!否則……
“不好了!不好了!”七巧慌張地跑進屋裡,來不及朝主子們行禮便急急地道,“二|奶奶身邊的丫頭銀花跑來報信兒,說伯爺和四老爺都回府了!老太太也醒了,捶胸頓足、尋死覓活的!四老爺聽說四小姐對老太太不敬,喊著讓伯爺作主,一定要懲罰四小姐!現在明熙堂派了幾個嬤嬤正往咱們玉春堂來呢!”
“我看誰敢動我的女兒!這種亂七八糟不往好了過的日子我他孃的也是過夠了!”三老爺又跳起來,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積壓在心中十多年的鬱悶之氣在今日徹底壓不住了!“分家!各過各的,誰也別想再把我們三房不當人看!”
這種窩囊日子真是過夠了!無論他們一家人怎麼做,都是難逃炮灰的命運!既然如此,乾脆一拍兩散,誰也別想再折騰他們!
段玉苒站起來,吩咐袁媽媽將唐秀英帶回後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