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回沒說話,心中依舊難忍自責。
但是路長風的語氣卻始終輕鬆,沒有半分緊張或是難過。
甚至還安慰起葉風回來,“主子,從我在皇城向軍部和攝政王殿下請纓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覺悟了。”
如若不能以夫妻的身份見面,那麼就以敵將的身份見面。
總歸是能見面的。
他們也就是這樣開始的,敵我雙方的立場,他們的初遇。
所以,就算以這樣結束,也沒什麼不對的。
“總之,你萬事小心。”
葉風回還是很慎重的,玉倫是個激進的好戰分子,謀略的成分不多。
但露娜不同,迦羅是在葉風回身邊耳濡目染的,而露娜則是在迦羅身邊耳濡目染的,如若真的露娜和長風兩口子在戰場上再遇了,那還真是棋逢對手了。
“我會的,主子放心。”
路長風的語氣肯定,聲音沉穩了不少,“而且,駐點我一定會守好,我一刻不敢忘記你曾經對我的教誨,戰場上沒有兒女私情,就算我再想念她,這輕騎支部的駐點,也絕不會丟。”
哪怕自己死在露娜手裡。
“再有什麼訊息,我會再聯絡你的,這一次費了不少連音符,等你的支部安頓好了,記得向軍需申領。”
葉風回可不想聯絡不到長風。
“我會的,主子放心。”
“那你萬事小心,我就不多說了。”
葉風回說了這句,這才結束了連音。
她可算是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覺得壓在心裡的事情,得到了紓解。
而長風和露娜究竟會怎麼發展,葉風回是真的沒有把握,只能聽天由命了。
她雖是事事想要考慮周全,但這世上,就是有些事情,是有著無盡的變數的,比如,人和人之間。
結束連音之後,葉風回就繼續朝著遊騎營走去。
期間經過了馬廄,聯軍全是騎兵,沒有步兵。
所以大營的每個營區,都有著自己的馬廄,光是每日安排來照看戰馬計程車兵人數,都不是個小數字。
馬廄可謂是壯觀了。
葉風迴路過的就是遊騎營的馬廄,此刻更是不少人在馬廄照料著戰馬,經過昨晚一戰,遊騎有所傷亡,戰馬自然也是在所難免。
不難看到,有年輕的遊騎士兵,依舊是昨夜出征時的一身戎裝尚未換下,面上還有著髒汙狼狽,坐在空空的獸欄前,手指顫抖,捏著一卷韁繩,暗暗紅了眼眶。
想必是昨夜一戰中,損失了自己心愛的坐騎,他們都是騎兵。
聯軍的騎兵沒有扈從,除了一些將領有專門的從屬官和扈從幫忙照看戰馬之外,普通騎兵都是自己照料戰馬的,有的騎兵,是親手將自己的戰馬,從一頭小馬駒養大。
雖說是坐騎,但更是戰友,就此損失了,難免傷感。
葉風回一路看著這些景象,心中也有些唏噓。
她走向一個獸欄前頹然坐著的年輕遊騎,看上去還很年輕,比燃兒年紀還小,約莫就十七八歲的模樣,身板倒是很高挑硬朗,只是五官清秀的臉上不難看出少年的青澀。
他坐在地上,雙膝開啟微屈,手肘撐著膝蓋,一隻手上握著一截斷裂破損的韁繩,還沾著凝固的血跡。
眼眶發紅,到難過之處,就將頭往臂彎裡埋進去,肩膀輕輕顫抖著。
大抵是先前才和長風連音過,此刻看著這少年郎,倒是不由自主想起了長風曾經的模樣。
更何況,看著這少年郎的眉眼五官,葉風回覺得似曾相識。
所以唇角噙了淺淺的笑意,走了上去,腳尖就輕輕碰了碰他的腳尖,“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