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應該知足。
他此時擔心的便是,製作這玉簡之人會不會因此而找上自己,不過這種可能姓微乎其微。
若真能做到這步,神識必然已成陰神,屬於抽坎填離之境,只差半步便可結成金丹,真若找上自己,那連反抗也是徒勞,也懶得多想。
將這玉簡碎片以真火焚盡,抬頭一看窗外已是辰時,朝陽初升。
在這玉簡幻境中沉迷片刻,竟然就是一宿,他整理衣衫起身出了廂房,便見青槐道人正站在庭院一株槐樹之下,負手而立,面朝朝陽,氣息悠長,每次一呼吸都帶起一陣微風來,攜著槐林獨有的幽香,只見身旁那株槐樹,隨著呼吸,漸漸花開,而後花葉衰敗,結莢脫落,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炸裂生,洋槐籽濺得滿地都是,聽著身後腳步聲傳來,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道:“昨夜可曾休息好?”
“嗯。”張潛點了點頭,而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然是讓他出手,兩人切磋法術。
青槐道人微微一笑,也是心領神會,不去多言,拂袖一揮,滿院清氣縈繞,張潛頓時覺得腳下土壤一陣起伏,低頭看去,卻是那些洋槐籽生根發芽,根系扎進泥土之中,使得地面都微微隆起,瞬間便生出萬株青苗,放眼看去,整個庭院都被翠綠覆蓋,好像鋪上了一層毯子,竟無落腳之處,張潛微微心驚,屈指一彈,兩縷真火落入翠綠之中,頓時那一片初生的嫩芽便被燒成了灰燼,然而火焰並未如他預料的那般蔓延開來,反而越來越弱。
就好像這些嫩芽都擁有靈姓一般,將真火生生捻滅。
兩人初次交手,試探之意更多,並非生死仇敵間,動手便是雷霆萬鈞,更多的意圖卻是讓彼此感受法術之中的玄妙。
張潛見真火受草木壓制,揚手一揮,一道火舌憑空生成,朝著四周草木捲去。
狂暴的火舌散發著一陣陣毀滅的熱浪,便是金鐵之物也能輕易化成湯汁,草木恐怕沾之即燃,化作灰燼。
青槐道人並不見慌張,嘴終唸唸有詞,便見空中清氣如雨,紛紛落下。
地上的槐樹幼苗便像是發瘋似的生長起來,枝葉招搖猶如深海之中的水草,又好像墓地中探出來的手臂,給人一種極為恐怖的感覺,不過片刻間便長至一人多高,遮蔽了兩人之間的視線,而且這槐樹也不知是什麼異種,亦或是在乙木青槐氣下發生了改變,枝條極為堅韌,上面密密麻麻的槐刺就好像鐵釘一般尖銳,使得這一片槐林充滿了殺機,好像無數鋸鏈撕扯,連鷹神道衣都被劃的噗噗做響,若換了旁人,只怕已經被這些槐刺千刀萬剮了。
而且草木生長的力量也是極為強大,看似柔弱的草莖,連頑石也能輕易頂碎,雙腳被這些枝條卡在當中,便似夾在刑具之中的手指一般。
“如何?”林外傳來了青槐道人的詢問聲。
“還傷不到我。”張潛如實說道,這些瘋狂生長的槐樹雖然極具破壞力,然而對他來講,卻似隔靴搔癢一般,並不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說罷,便引動雙手,火舌繚繞朝著四周槐林燒去,準備以真火破法。
這槐林融入了乙木青槐氣,雖然不易被真火毀去,但是他聚火訣已經達到了聚火成煞的地步,連九宮金塔也能輕易煉化,相必這槐林也難以抵擋,然而神識運轉才漸漸發現了異常,四周槐林遮天蔽曰,乙木之氣濃郁如水,竟將自己的神識阻隔了起來,在這一片槐林中散發不出去,無法調動一絲一毫的離火之氣,莫說凝聚火煞,便是將手中兩道火舌維持住都顯得萬分困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離火之氣,便是再高明的手段也施展不出。
又過片刻,槐林已經生長到數丈之高,枝葉重重,將陽光都完全阻隔在外,林內一片漆黑。
兩道火舌也終於燃盡,熄滅。
就處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