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威說:
“也不能怪他嘛!畢竟是他的骨肉——”
“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個播種者,沒有權利掠奪別人的收穫。”葉秋瞪了龍威一眼。“你也站在他那邊嗎?拿人薪水並不表示就得出賣良心。”
“有這麼嚴重嗎?”
“如果你跟姓曲的一個鼻孔出氣,我們無話可說。”
龍威雙手一攤。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的我一點概念也沒有。我站在中立的這邊行不行?”
“那就是說你不會幫著他來搶若蓮的孩子了?”
“我是可以拒絕;但是——你不覺得隔開爸爸和孩子一樣不人道?”
“他可以跟若蓮結婚,當個名正言順的父親啊!你不知道這樣可以幫若蓮多少忙,她真的苦夠了。”
“他其實也不好過。”龍威看了她一眼。“你答應要來公司跟他談的,但我在公司等到下班還不見你影子,衝到你住的地方才知道你們全搬走了。你擺個烏龍就溜,把我害慘了,害我整整—個月都在跟臺北的搬家公司接洽。他瘋了似的要找到你們,我也從此沒好日子過。你說我是不是倒楣?明明沒我的事,卻忙得比誰都徹底。”
“騙你是不得已的。”葉秋抱歉地說。
龍威搖頭。
“你對朋友那麼忠心倒還真少見,”
“若蓮很少為自己著想,這樣的人——為什麼命這麼苦?”葉秋很感嘆地說。
“也許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糟!經過這麼久,我看得出他對你的朋友的確有特殊感情,只不過他不肯承認而已。”
“是嗎?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葉秋無奈地說:“為什麼不結婚?再怎麼也比現在好。”
“結婚對曲南星來說是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提起的。給他點時間吧!”龍威忽然改變話題:“對了!你的傷呢?”
“還是老樣子,”葉秋指給他看。“你說得好像它忽然消失了一樣。”
“哦!原來是讓頭髮遮住了。”他笑道:“怎麼樣?習慣它了嗎?”
“你說呢?”
龍威聳肩。
“我覺得你似乎是真習慣了;疤在你臉上,你卻仍安之若素。”
葉秋愣了幾秒,笑著說:
“你真會說話!”
“我只說我認為對的。”龍威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葉秋微笑。“很難相信外表看起來這麼兇惡的人會這麼可愛。”
看見他臉紅地楞在原地,葉秋忍不住開懷大笑,
曲南星等醫生離開後才走進病房。當時文若蓮半躺在床上,雙眼呆滯看著前方,淚水一顆接一顆滑下臉頰,滴落在白色的被子上,這一幕讓曲南星的心莫名地揪緊了。
一個分開一年多的女人,瘦了,憔悴了,卻似乎更能牽動他,為什麼呢?因為她哭了?還是其他?他實在百思不解。
他走到床邊時,她竟似毫無感覺。曲南星不由嘆氣,並開口說:
“孩子只是感冒,沒什麼好擔心的。”
文若蓮驚慌地轉頭,一見是他,表情變得十分複雜:有愛,有恨,有依戀,有傷心,有投入他懷中的衝動,更有永遠不想再見他的掙扎。
這麼多的情緒全表現在她一雙眸子中,文若蓮卻不自覺。她想著該說些什麼來掩飾自己的緊張,考慮許久終於以略帶顫抖的聲音說:
“你——你到夜總會是談生意吧?很抱歉我——”
曲南星訝異地看她,接著閉了閉眼睛說:
“拜託!你現在說這些幹什麼?我在乎的可不是你害我中途離開了那討厭低俗的慶祝會。”他咬牙道。
“對不起!——”
“老天!你別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