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真真正正孤立的人,就連孤兒也不能,因為在遙遠的一方,總有那麼一個親人在惦記著他
放爆竹是中國人的傳統,放煙火則是孩子的特權。推開窗,見到幾個孩子揮舞著煙火奔跑在狹窄的過道里,清澈的笑聲響徹了星空。
“你看他們,沒有煩惱,也沒有束縛,可以肆意的奔跑,隨意的大叫。”欣然倚在窗臺上。“是啊,多希望可以再回到小時候,上學,放學,過年,穿新衣服。”我呆呆地看著天空,並沒有流星劃落,給我一個許願的機會。
欣然說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家,她想按自己的意願生活下去,我只能說這樣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卻不切實際。當鐘聲響起,當新的一年平靜地來臨,剛才還吵鬧異常的世界瞬間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大地仍未甦醒,黑暗籠罩在生命之上,人們逐漸進入了夢境。 。。
旅程
行李箱被塞得滿滿,兩個沒有下定決心的人踏上了異鄉的漫漫長路,沒有盡頭,等待著我們的不會是快樂,我們都這樣認為,如果太陽在明日會照常升起的話,那就是希望。那就是荒謬的想法和理論。
當生活變得一團糟的時候,卻找不到那個“重啟”的按鈕,就是有些諷刺,但合情合理。
車廂裡擠滿了人,封閉的環境讓人感到窒息,一張張不同的臉大聲的交談著,有笑的,也有鬧的。欣然繾綣著身體,靠在角落,看著窗外的景色,在她的眼裡,景色早成了廢墟,荒蕪破敗,毫無生機可言。
終於撥通了電話,那頭,母親焦急地詢問著,這是她第一次以母親的口吻跟我說話,自從我畢業以來。我欣慰的在電話這頭微笑,笑得比陽光都燦爛。
這一刻,我突然有跳下火車的衝動,但衝動卻被欣然的一個眼神給擊破了,支離破碎。
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大,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其實,只是我的心太小罷了,我的視線有限罷了。欣然疲憊的倚在我的肩膀上,卻不願合上眼睛,伴著火車壓過鐵軌的節奏,欣然輕輕彈擊著玻璃,合一的節拍,無窮無盡。
欣然突然默默流下了眼淚,身體不停地抽搐著。“怎麼了?”欣然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將頭深深地埋入了我的懷裡,我撫摸著她的肩膀,但無從勸慰。
窗外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就像深夜的電視機,反射出一張無法睡眠的臉孔。可欣然卻已沉沉地睡去,像初生的嬰兒,酣甜靜謐。
不知道終點在哪,旅行便成了流浪,浪跡天涯,哪兒都是終點,哪兒都是起點,漸漸的,便模糊不清了。
欣然睜開了眼睛,見到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而我卻進入了睡夢。
我總不忍看到病魔奪走人的靈魂,就剩下軀殼繼續地殘喘。我們早就知道人必將走向衰老,也做好了應有的準備,但當那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卻還是有些促不及防。表現出應有的害怕,以為“上面”的人會予以同情,其實不然,一切似乎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只是按部就班地履行罷了。
如果一個人的生命是以天來計算的話,那麼他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坐在窗臺上,上半身露在窗臺外,手裡的煙慢慢燃盡。親人的離開總難免悲傷,悲傷過後是一顆格外平靜的心。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欣然喃喃地說,我閉著眼睛,但她那略帶沙啞的聲音還是傳進了我的心裡。在這個虛偽的世界裡,“對不起”這三個字已經失去了它所有的意義。
我睜開眼睛,欣然忙轉過頭,伸手擦拭眼角的淚,接著,轉過頭衝我微笑。她是一個愛笑的女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