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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宗一連猛吸幾口,一支菸眼看只剩半截。
“你爸爸最後問我,知道西平愛上的是怎樣一位姑娘嗎?”繼宗輕聲地說。
西平有點緊張,但他並沒說話,等著聽繼宗往下說。
“我說,我不知道。其實我心裡很清楚……”繼宗停住不說,拿著煙的手微微發抖。
西平低下頭,他甚至不敢去看繼宗的臉。
“西平,”繼宗輕叫他一聲,“是白蕙,對嗎?”
西平吸口氣,似乎嗓子眼被卡住了,他含糊不清地問:“你怎麼知道?”
繼宗令人不易覺察地嘆口氣,心裡說:“果然是這樣!”他的心往下一沉,一陣揪心的抽痛,下肢立即產生一種麻木感。近來,每當他心情激動或勞累時,就會出現這種症狀。好在往往只是一剎那,一會兒這症狀就消失了。
似乎怕下肢真會坐僵,繼宗慢慢站起身,走了幾步,然後,手扶椅背,背對西平說:“如果說以前只是有點猜疑的話,那麼,那次去百樂遊藝場,我就全明白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不是在說給西平聽,而只是訴諸自己的心:“當時在舞廳裡,她看著你跟繼珍一支接一支地跳著舞,而她卻連和你跳一次的機會都沒有,她,那麼矜持、驕傲的她,竟偷偷哭了……”
聽繼宗這麼一說,西平用手矇住自己的眼睛,在心裡狂呼:“呵,我的蕙!今後我能補償得了這所有的一切嗎?”
“知道嗎?當時,我真想揍你。”繼宗突然回身,面對西平說。
“為什麼?”
“不知道,也許是覺得你不該把這位好姑娘惹哭,也許是……”繼宗自嘲地一笑,他的嘴角抽動,看上去又象是想哭,“因為我妒忌了。是的,我妒忌極了……”
他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得剎不住,笑得全身亂顫,笑得流出了眼淚。
西平看著繼宗一反常態的表現,心情複雜而沉重,但他不知如何安慰這位親密的朋友。
繼宗的笑聲象突然開始那樣,突然地停止。帶著滿臉的淚,嚴肅地說:“記住,西平,再也不要讓她哭。否則,我真會揍你的!”
說完,連一聲道別都沒有,他就徑直走出西平的辦公室。
繼珍在公司紀念慶典上表現良好,這固然與繼宗的說服工作有關,但起關鍵作用的,卻是方丹。
文健威脅西平,如果他提出否認丁、蔣兩家的婚約,那麼將取消他的繼承權。西平不在乎,但方丹卻為此緊張不安。她考慮再三,決定再一次去蔣家找繼珍。
不知方丹與繼珍說了些什麼,總之使繼珍開了竅。因此,那天繼宗從學校回來,竟意外地發現,繼珍情緒平靜,不再哭鬧,甚至還主動說,自己想通了,同意和哥哥一起去參加慶典。
“唔,這才是個懂事理的好姑娘,”繼宗欣慰地拍拍妹妹的頭,“放心,將來你一定能找個好丈夫。”
繼珍淺淺一笑,沒答腔,可心裡在說:“咱們走著瞧,既然西平與白蕙絕對成不了,那麼,西平還會回到我身邊。”
繼珍已接受方丹的教誨,目前最主要的是穩住了文健,保牢西平的繼承權。她在慶典活動時的得體表現,果然使外界沒有因為取消訂婚儀式而鬧得沸沸揚揚,相反倒有人說,親耳聽繼宗講過,西平不適合他妹妹,所以那些原本指責西平違背婚約的流言,漸漸平息了。於是文健也就暫時不再提起取消西平繼承權的話頭。
這段日子,白蕙夠忙的了。她告訴孟家好婆,辭去家庭教師後,她可以專心照顧媽媽。她終於說服好婆同意跟著專程來接她的兒子,回寧波老家探親去了。於是照顧媽媽的擔子,全落在白蕙一人身上。
幾個療程下夾,清雲的病仍不見有起色。醫院準備要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