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的姿態,實在是女人中罕見。而她的這次登門,難道就為了這麼點點小事?
年羹堯評估她的時候,桑瑪也在暗中較勁。她在資歷、經歷上並不輸此公多少,可終究是沒有那種號令萬人的魄力,還是在氣勢上稍遜一籌。不過她有她的辦法,就是耍點小女人的手腕來撐場子。
“哪會!這盜匪遇上我是他們倒黴,誰打劫誰也難說。不過這一路上行來,除了路途長些,倒真是沒碰上什麼事兒。看來年督標治理西川的成績有目共睹,皇上的破格擢升確實讓人找不出把柄啊!”
然後她就絮絮叨叨地講起此行的其他目的。“……您也知道王爺挑剔,用的香料也是選了又選的,所以我乾脆自己來一趟四川,聽說打箭爐是這些貨品的集散地,可又怕被那些個番人給欺了不說、辦砸了差事可就大了……”
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明白了,對方是要他幫忙採辦。行!“要不這樣,我譴幾個精幹又會方言番語的人陪了管事去打箭爐?”
“哎呀!這樣甚好!好極了!”
好極了呀!他真是“精明”哪!他們年氏一族,可惜,年家再洗脫,也逃不開四王府的影子!
* * *
她回來了。
去過十三阿哥府送去不少藥材,還將一名妾室拉去逛街——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去過十六阿哥府將一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什麼方姑娘帶走——聽說連招呼都不打,卻能讓十六弟無言以對。
甚至還捧了大把“孝敬”去過圓明園的後院——但孝敬的東西都是四川的年羹堯出的錢,因為年氏難得地來了封長篇的請安信;她還順帶拐到手大筆脂粉衣帛香露甚至翡翠首飾的生意……
以及一本厚厚的文書,讓人心驚於她敏銳的洞察力。
還有就是其他探子侍衛陸續回報的種種“戰績”:她居然跑去指揮打仗!嫌活得太長是不是?!
……可是,她就是不來見他!
他到底幹了什麼讓她給自己臉子看?
呵,不過,他又不是沒有辦法讓她自己笑眯眯地到府裡“拜見”——她不喜歡圓明園,那他就去舊府,哪怕八貝勒的府邸就在鄰近。反正這女人有的是令大家瞠目結舌的法子,他根本不必擔心。
* * *
桑瑪驚訝地望著四野。“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這個……嘿嘿,老大,詩詩也不太敢理我。王爺府裡特別講規矩,她不敢正大光明地跟我來往。”
家丁和侍女?
桑瑪從來沒有什麼門戶之見,不過這兩個人也算門當戶對,家庭學歷經濟地位相當,還頗有點地下情之類的……唉,她在想什麼呀!這年月自然講的是出身和外表,哪有什麼自由戀愛。不過,詩詩是錢氏格格的丫頭,這手續上有些麻煩就是。
“她可是籤賣身契的?”那個簡單,花錢就行。
“不是吧……好像是什麼包衣的……”四野對這類外族的戶籍制度從來就不關心,可現在就碰上麻煩了。不知臨時抱佛腳成不成。
也一樣的麻煩。問題是四野不是旗人,又問題是人家姑娘是個皇子妾室的使喚人,一個弄不好反會搞砸。
麻煩!麻煩!
唉……只能找“他”幫忙了。
儀容完美——侍衛男裝,也沒什麼好看不好看的區別;笑容完美——柔柔的甚至帶些諂媚,假得不像她龍桑瑪的作風……而且先去左拜訪右請安,讓他空等了一個時辰不止!
她一定有氣,卻找不到藉口發作,只好由他當這個出氣筒了……堂堂和碩雍親王,居然也成了個小女人的出氣筒!
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