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十分的疲憊,眼球上全是血絲,筋疲力盡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我從小就和我父親的關係不親,見他的次數也很少。
所以我和蕭龍溟在一起反而更加的親近,父親不說話,也沒人打攪他。一直到了天亮,醫生來檢查,把病房裡的裝置都停了,讓我們家裡人做好準備。
醫生離開以後,我祖父還醒過來一次。
他這一次甦醒,比之前一次憔悴蒼老上許多,連說一個字都困難。但是,他好像還有事情沒有交代完,一字一頓的說道:“拼圖……和……”
拼圖和什麼?
“爺爺,您是說拼圖什麼?”我問我的祖父。
祖父的意識好像已經到了薄弱的時候,他好像聽不到我說話,嘴裡笑聲的喃喃著:“拼圖和了,拼圖和了……”
好像是四個字,我每次都只能聽見拼圖兩個字,最後面的兩個字怎麼都聽不見。
我父親插了一句,說道:“小笙,你爺爺說的是拼圖盒子。”
對,祖父臨終前給的線索,那應該是和二十四隻盒子有關的線索。所以,祖父要告訴我的其實是拼圖盒子,他讓我去找拼圖盒子的下落嗎?
還是這個盒子祖父已經找到了?
可是這時候,我祖父的眼睛睜著,人已經一動不動。伸手觸控脈搏,心跳已經停止了,他已經算是生理上的死亡了。
祖父死了,帶著盒子的秘密就這樣故去了。
我看了蕭龍溟一眼,木訥的沒說話,我父親已經去叫醫生了。接下來就是處理祖父的身後事,祖父被放進冰棺裡,運回了他自己家。
到時候靈堂是設在我祖父的老宅裡,他的學生,以及生前認識的好友和同事,都會去祭奠。
祖父家裡面還有個徒弟,隔壁也有祖父多年的故交負責接收冰棺。
我和蕭龍溟跟著我父親回家見我母親,順便回家休息,我父親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等著我回家。聽說我母親在家也十分的想念我。我大概也有三四年沒有見到母親了,心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想念。
到了郊區我父親母親的家附近,遠遠的就能聽見鋼琴的聲音流瀉出來。那種琴聲,好像天籟一樣的,傳入人的耳中。
我站在樓下,看著樓上的落地窗後面的女人。
她身材修長而又苗條,背對著我們坐在鋼琴椅上,靈活的手指在琴鍵上躍動。她是盲人,什麼也看不見,卻對音樂有著一種特殊的執著。
為了不放棄追求,她每天都堅持像這樣練琴,平時還會去附近的音樂學院當客座的教室,教學生學習音樂知識。
她是我母親佟佳汍蘭,純正的滿族血統。
她名字裡的寓意,是要如同水波般的盪漾,正好符合她這樣恬靜而又優雅的女子。我實在想不出這麼活潑好動的自己,會有這樣一個溫柔賢惠,而又知書達理的母親。
父親常年在外的時候,家裡有個老傭人安嫂在照顧母親。巨乒狂亡。
天色已經接近破曉,母親的琴聲還沒有停下,顯然她是在等父親回來。用琴聲表達對父親的思念,父親聽到琴聲緊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他邁著步伐先我們一步的就進了家門。
就聽安嫂在門口,說道:“知青回來了啊!老爺子在醫院裡面還好嗎?哎呀,這不是小笙嗎?旁邊的這是……小笙的男朋友吧……”
安嫂還和以前一樣熱情,她拿著拖鞋把我們迎進去。
父親顯得很疲憊,讓安嫂去倒茶做飯,自己一個人順著有些老舊的紅木樓梯走上去。父親走上去沒多久,家裡鋼琴的聲音就停下來了。
安嫂去做飯了,我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靠在蕭龍溟的懷裡。
蕭龍溟很喜歡看報紙,他到了這裡